此时,梯子也到顶了。
“怎么打开这破砖?”初来乍到的吴青云只能求助许长钧。
“左边,左边有块固定的小石块,扭一下。”
在地下待的时间长了,许长钧呼吸也有些不畅。
按照许长钧所指,顶部的砖块果然缓缓滑开了。
吴青云终于再度见到了光亮。
他紧登两步,跃上了地面,又伸出手将后面的许长钧也拉了出来。
看着熟悉的陋巷,吴青云长舒了一口气,让吴锋把在场的人扣下来果然是正确的,看起来还没人来得及去通风报信。
“你,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我被他们装在彀中呢?”
后出来的许长钧满头大汗地追问着,以他这体质,平日里在这暗道爬上爬下的,怕也是辛苦得很。
“很简单。既然梦寐还在源源不断地产出,而你始终坚持药方唯你独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可能?”
“你身边之人下的手。”
“不可能。”许长钧脱口而出。
“爱信不信。”说话间,吴青云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四处张望着。
“你好好回想回想,你跟你娘子,徒弟,还有那个渤泥国商人的相遇是不是很巧合?”
许长钧还真沉思起来。
这一带实在太过僻静,吴青云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到一辆卖菜的驴车经过,赶忙朝农夫招了招手,又一溜小跑过去,商量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似乎谈妥了,吴青云冲着许长钧大喊:“别愣着了,快上车。”
许长钧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两人坐在驴车上,大眼瞪小眼,彼此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许长钧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就算是巧了些。可我的药方一直藏得好好的,况且他们几个甚至都不知道梦寐的存在啊。”
吴青云叹了口气:“他们既是对方的人,又怎会不知梦寐?”
“我怀疑现在制作梦寐的,就是你那个好徒儿。他知晓你的藏身之所,你那药方早不知被他翻过多少遍了。他又从你这学到了制药的手法,做出梦寐来,自然水到渠成。”
“所以他们不是不找你,而是早就将你握在手中了。”
许长钧默然,但从神情上看,他显然已经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身边最亲近的三个人,有朝一日却发现,他们却是别人埋在自己身边的棋子,也算是可悲可叹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沉默良久,许长钧才终于再度开口。
“去一个能保护你的地方,羽林卫兵营。”吴青云没有再打哑谜。
羽林卫驻地在宫城之中,驴车在宫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请通禀,刑部员外郎吴青云,求见羽林卫中郎将李流云。”
吴青云恭恭敬敬地递上拜帖。
“稍等。”接过拜帖的,是一名银甲军士,显然是虎贲卫。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那名银甲军士便引着一名金甲军士前来,却并不是李流云。
“羽林校尉庄昭,见过吴大人。”
“庄校尉客气了。怎么?李将军没来吗?”
“说来也巧。”庄昭挠了挠头:“将军今日一早便去京兆尹府寻您了,至今未归。”
“他去找我,我又来寻他。”吴青云是真的哭笑不得:“这到底算是有缘呢,还是无缘。”
“吴大人,昨夜我等忙碌了整夜,将军怕是有个大收获要告诉您,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好。”吴青云转头看向许长钧,沉吟了一会,还是开口道:
“庄校尉,可否劳烦您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