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严重性就在于现在已经变成铁杆汉奸的成卓凡似八路交通员周秉新。
“要不出去躲一躲?”这是吕决的主意。他害怕自己的言行改变了历史展的轨迹,可又不愿意让这个和自己越来越亲密的年轻人就这么让鬼子给活埋了。就因为他心里的这个矛盾,所以说出来的话都透着一股子不确定性。
周秉新那位浑身散着药味的小媳妇说道:“可以到青岛去,那儿有我爹在开的布庄分号。”
对他媳妇的这个提议周秉新虽然觉得不妥,但自己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扭头问周玉升道:“爹你说呢?”
周玉升左手端着水烟壶右手拄着明棍,又在房间里转了半天圈后说道:“你现在是队伍上的人,这件事应该听队伍上的安排。今天连夜就去找队伍,看人家咋说。”
吕决心说也对。自己八成是关心则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周秉新走了,周秉新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下次回来时只走到了庄南的乱坟岗子那儿,甭说进家了连庄口都没踏进一步。并且那回他也不是自己走回来的,而是躺在鬼子的大卡车上给拉回来的。
当三四天过去后还没有周秉新的消息时,吕决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妙,并且快到半夜了他还能听到院子里明棍杵在青砖地上的“笃笃”声。
当七八天过去后还没有周秉新的消息时,吕决觉得非常不妙,并且他睡了一觉醒来的后半夜还能听到院子里明棍杵在青砖地上的“笃笃”声。
当十多天过去后还没有周秉新的消息时,吕决知道周秉新这次八成是真的出事了,并且天快亮起来上厕所时竟然看到周玉升拄着明棍还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着。
老秀才的腰明显地佝偻了很多,原先那胖胖地身子也明显的瘦了。
上完厕所回来吕决没急着回屋,而是陪着周玉升在院子里转了起来。
“不能再等了,我看派人到三支队那边去打听打听吧!”吕决说道。他明明知道再打听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但为了让老秀才还存在一丝希望。还是出了这么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老秀才停下身,也没去看吕决,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突然大门被“嘭嘭嘭”地砸响,同时门外传来醴泉镇明新布庄老板明世清急切的声音。
“亲家快开门……吕师傅快开门……闺女快给你爹开门啊——”喊到后来已经明显地带有了哭音。
当吕决冲过去把那沉重的木门打开时。晨光中就见明世清瘫坐在大门口,颤抖的手里举着一张大大地白纸。
吕决也没去管地上的明世清,伸手一把把他手里的白纸抢了过来……
告示:
“兹有人犯周秉新一名。名为泉镇明新布庄伙计,实为共匪之地下交通员。皇军将其捕获后曾施以谆谆教化,然该人犯竟无丝毫悔改之心。
“皇军以大东亚共荣之原则……
“……现将该人犯判处死刑,并于十月五日午时于醴泉乡之周家庄南侧执行。”
……
——就在明天!
吕决刚刚粗略的将鬼子的告示读完,就听身后“咕咚”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
后来吕决从成卓凡的嘴里知道,周秉新是在从家里出来的第二天黎明时分在过小清河时被成卓凡的人抓起来的。
后来吕决从成卓凡地嘴里还知道,其实成卓凡一离开周家庄就在庄子四周布下了人,而周秉新一出庄就让他们给盯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围各庄地人全都赶到了周家庄南面的乱坟岗子边上。在刚刚长出来地麦子地里不知什么时候挖了个大坑,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就围在坑边。
中午十一点不到。泉镇成卓凡的皇协军最先赶到。他一到。马上便开始指挥士兵整顿人群地秩序。先是把大坑周围的人群驱赶到距离大坑十多米的地方,又在朝向青阳店的公路方向弄出一个宽宽的缺口。任谁都会明白。押解周秉新的鬼子将会从青阳店炮楼开过来。
“皇军说了。”成卓凡还是骑在他那匹高高的东洋马上,立在土坑边显得非常的威武。“凡是参加八路的就得活埋!而我成某人更是不愿意看到在自己的治下生和皇军对抗的事情……”
人群中飞出一块土坷垃。正打在东洋马的上。受了惊吓的东洋马一个前立,差点把成卓凡给掀下来。
张副官站在在*中间,张牙舞爪的来回喊着:“*,是谁?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唉呀!”又有一块土坷垃飞来,这次却正好打在张副官的后脑勺上。
“把人给我找出来!”
皇协军们乱着,人群当中闹着……
就听人群外面有人喊:“周先生来了!”
所有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都不约而同的向声音出的方向看去。
周玉升是坐在一张椅子上让长工们抬着来的。旁边一起跟来的还有吕决、明世清和周秉新那个漂亮的小媳妇。
自从昨天早上晕倒又被吕决和明世清给掐过来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不走、不睡、不说。
人群自动让开,让长工们把老秀才抬到*里面去。
成卓凡骑在已经安静下来的东洋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半个月没见,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前清老秀才。
坐在太师椅上的周玉升也在盯着成卓凡,但那目光里却不似他成卓凡那般的平静。
“啊呸!”一口吐沫向成卓凡飞去,这是两天来周玉升说出的第一句话。
张副官边掏枪边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你*找死啊!敢向我们团座吐吐沫……”
成卓凡一摆手,边拿手帕擦着身上的口水边说道:“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的人群里又有人喊了一嗓子:“来啦!”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