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荞冷冷看着他,陈炳生是团队的核心人物,是孩子们心中最恐惧的噩梦,但在法律层面上,他只是一个刑罚最轻的从犯。
只有经历过当年的人才懂得,他的罪孽早已洗不清了。
这个表情在陈炳生眼里不仅毫无威慑,反而显得有几分可爱。他捏了捏沈南荞的脸:“只要听话,你就能在这过得很好,宝贝。”
“我不是宝贝。”
陈炳生对沈南荞有某种特殊的优待,这仿佛是以她身边人的加倍凄惨为代价。除了最初“磨性子”的那几天,沈南荞从没挨过饿,但只要她对人贩子有一丝不服从,或者流露出想逃跑的意向,就会有无辜的孩子被拖出来责罚、虐打。
陈炳生时不时会到“宝贝”组这对孩子进行洗脑,人在这样高压密闭的环境中很容易屈服于他人的意志,渐渐的,抵抗的人越来越少。
第一天,她和其它“宝贝”互相安慰,鼓励对方一定会逃出去;第二天,她被举报了,整整两天关在密室,水米未进;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提逃跑的事。
沈南荞不想变成待宰的羔羊,她从人贩子闲暇时的交谈得知,这一批”宝贝“十天后就要被卖掉。
那之后,自己的命运就彻底不受控制了。
“拿出来!”
又一次,狗儿没有完成任务,他的脸上是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狗儿踹了另一个“工具”一脚,那个男孩只能抹着眼泪,把自己的食物让出一半。
来的时候,沈南荞就注意到了。狗儿明明吃得比一般工具要好,为什么还总是抢其它工具的食物?
她悄悄跟着狗儿,发现他的目的地是窝棚搭起的一个简易厕所的后门,没有人在乎这些被拐来的孩子生活卫生,这里常年散发着一股恶臭,很少有人来这里。
“吃啊,小颖,你快吃,别被别人看到。”
“那哥你吃什么?”
“我已经吃过了,这些我都吃不下了。”
隐蔽的角落,男孩和女孩的谈话声响起,女孩的声音虚弱发哑。
“哦对,你是不是口渴了,哥给你带了水,你看……”
狗儿呆住了,打开的水罐里浸泡着几只飞虫的尸体。
“没事的哥哥。”女孩勉强笑了一下,正要拿起水罐,沈南荞忽然出声,“苹果。吃不吃?”
“谁在那?”狗儿凶狠地逼问。
“我。”沈南荞没有说名字,反正说了对方也不记得。
“我记得你。”
狗儿看着她,阿生很满意这个女孩,说她可以卖个高价。
这样的话,他对小颖也说过。小颖,她的妹妹,原来也是个“宝贝”,但因为反抗太激烈,被打断双腿,沦为了“工具”。
现在,小颖病了,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而她还有新鲜的水果可以吃。
“这里没有医生,”沈南荞说,“她会死的。”
狗儿漠然地接过苹果,用小刀片切成小块小块的,喂给小颖。
“你还有这个啊?”沈南荞微笑。
“别以为你马上要被卖掉就可以胡来,你要是告发我,我有得是机会整你。”
很少有“宝贝”主动接触“工具”,通常在他们把嗓子哭哑前已经被卖出去了。他们这些”工具“才是这里的“老员工”。
“我不会告发你的,我还想让你帮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