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清源县格外热闹。
客栈老板娘每个都笑得花枝招展,飞快地拨着手中的算盘,算珠碰撞间发出清脆的乒乒声,映衬出她笑盈盈的脸色。客栈门槛几乎快被踩断,白花花的银子不断被送入抽屉,而每次的抽送,都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分量。
而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今日,是阮家堡公子阮君炎的大婚之日。
早在一月前,阮天鹰便广发喜帖,邀请各路江湖侠士入阮家堡喝下这杯喜酒,庆祝他独子的婚事。
说到阮家堡,在江湖上可谓名声赫赫。
在江湖上混的人,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却也知晓有些势力不能得罪。
这些势力,被江湖人士总结为一庄两堡三楼。
风秋山庄大如宫,阮家一剑夺天势,雷家火药震天轰。而余下的三楼,则分别是无所不知百晓楼,无所不杀刺影楼,无所不为噬血楼。
当然,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庞大势力。在江湖,也不乏一些隐士高手,身怀绝技,动若雷霆。而若是不小心惹到这些难得一见的高手,也不能自叹一声倒霉了。
言归正传。
作为阮天鹰的独子,阮君炎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却并非完全依靠阮家堡的势力。
阮君炎在江湖素有玉剑公子之称。可以说,也是许多待字闺中少女的仰慕之人。
眉眼俊俏自不必多言,一身武功也是卓尔不群,且待人谦和有礼,为人仗义,在江湖上颇有好评。更难得的是,对其未婚妻子苏尘儿的专情温柔。
这对于女子,才是最有魅力之处。
而如今,青梅竹马的两人,终于在阮君炎的二十弱冠之年迎来这场大婚。
而对于江湖上的众多男子而言,叹息的只是作为江湖第一美女苏尘儿即将名花有主。
在两年之前,苏尘儿还没有这般扬名。她本是阮天鹰结拜大哥苏远之女。而在十二年前一场武林纷争之时,苏远为救阮天鹰不幸身亡。那时,阮天鹰便在苏远坟前发誓,必定将他的独女抚养成人,保她一世无忧。
那时,苏尘儿不过五岁。
而关于这苏尘儿,又不免说到两年前一桩江湖趣事。
那日,是阮天鹰的四十大寿。清源县也如今日这般迎来了四路八方的人士。
却不曾想有人敢来闹场。
那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衣衫褴褛,一双眼睛却亮如火炬,精光四射。
守在阮家堡门口的人自是将乞丐拦在了门外,不让其进入。
然后自然起了纷争。
按照说人所言,便是:只见那乞丐也不着恼,随意往地上一坐,任八人推来拉去,愣是不动如山。阮家堡上上下下一百一十二个子弟,无一人可动得老乞丐。
虽然阮家堡门大,不过一个乞丐而已,并不妨碍宾客的进入。然而时间一久,却专门有人过来瞧热闹,终于将阮家堡门口围得水势不通。
何况那乞丐衣衫破烂地坐在门口,影响不好。
于是到最后连阮天鹰也惊动了。
阮天鹰功力深厚,看到老乞丐时,自然不难瞧出了对方的高深莫测。一时倒也是恭恭敬敬。
只是老乞丐并不领情,只笑嘻嘻地望着阮天鹰,道:“老头子我也是为人出气,便让我在这坐上一时半会。除非你能在不伤老头子的前提下将我移动一分,否则便由着老头子任性一回。”
阮家堡在江湖上名声不错,并不欺凌弱小。而阮天鹰更是不愿树敌,只是好言相劝,对方却根本不为所动。而他身为一堡之主,自是不能亲自去推拉。
一时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然后苏尘儿便出场了。
“嘿,你们是没有瞧见苏尘儿出来的一瞬间,薄纱遮面,长裙曳地,青丝飞扬,端的是天上仙女也。”说人喷着口沫将手中扇子一敲桌沿,“只见她同身边的丫鬟说了几句,然后……便有人取来一碗蚂蚁。”说到这,说人将手往桌子上一撑,表情夸张道,“一大碗爬动的蚂蚁啊!看得那笑嘻嘻的老乞丐神色都忍不住变了。”
言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然后呢?”底下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
说人等的就是有人开口询问,潇洒地把扇子一摇:“那老乞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丢下句‘小女娃,算你狠’,然后只能灰溜溜地站起来走了。”
“妙女子也!”有人不禁叹道。
“自然。自然。”说人得意着说道。
“可是,为什么说是江湖第一美女?你不是说有薄纱遮面吗?”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不禁粗着嗓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