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极为不甘地停下手来,咬牙切齿瞪向车厢:“卑鄙……”
玄三压力顿减,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来。
“三哥。”黄四上前扶住了玄三,担忧地唤了声。
玄三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大碍,只抬头望向金长老。
“解药?”金长老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额头青筋暴起,紧紧攥着手道。
黄四望了玄三一眼,在看到玄三点了点头后,上前一步,将方才拿在手里的白瓷瓶递给了金长老。
金长老没好气地一把夺过,然后才蹲□来,急忙拔了塞子给两人解毒。
“咳咳。咳咳。”
伴随着几声咳嗽,迟昕昕与其大师兄都醒了过来。
金长老转头愤恨地瞪向挡在马车前的玄三和黄四。
“百晓楼,今日之事术门记下了!十几条性命,不会这样就算了的!”说着,拉起了地上的两人,“我们走!”
“金长老!……”迟昕昕面有不甘。
“昕昕,听长老的。”一旁的大师兄轻轻扯了扯迟昕昕的衣袖,低声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事情禀告给门主。而且十多个师弟……也需好好安葬。”
话未完,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迟昕昕望了眼周围躺着的同门师兄弟,红着眼不再做声。
“主人,他们走了。”阿奴偷偷放下掀起的车帘一角,有些意兴阑珊地汇报给华以沫,嘴里不忘嘟囔,“真无趣,婆婆妈妈的,阿奴本来还以为有架可以打。”
华以沫瞟了一眼阿奴,淡淡道:“出了鬼医窟,你还怕没热闹么?”
“这倒是。”阿奴闻言忍不住眉开眼笑。
华以沫不再理会自顾自乐着的阿奴,视线落在沉默端坐的苏尘儿脸上,不知怎的忽然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的软玉温香来。
以及那一抹,瞬间即逝的浅色霞光。
华以沫的唇角起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色渐渐暗了,玄三沉吟了一番。百晓楼虽只余片刻路程,若连夜赶路,在子时便能赶到。然此行毕竟不是只有他与黄四,软轿中的贵客想来不会愿意这般折腾。何况鬼医性情莫测,若是惹了她不高兴,怕是会坏事。想来急也不在于这一时,他还是决定一切保险起见才是。
这般想着,玄三决定还是在此镇打尖住店,明早再继续赶路,这样也能在明日午时赶到百晓楼。
“吁——”亲自赶车的玄三在一家酒楼前拉住了马,然后跳下马车来,恭敬道:“华姑娘,今日不早了,便在此地先歇息一晚可好?”
车厢里有短暂的沉默,之后便传来一声轻轻的应声。
不久,车帘便被一只手给掀了开来。
一身粉衣的阿奴率先跳下车,然后转身去扶身后的华以沫。
黄四依在酒楼门前,环抱着手挑眉望着两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提着裙角,优雅地下了马车,眼底闪过一丝亮彩。
薄纱遮面。身姿娉婷。气质绝佳。
真是天仙般的两个美人儿。黄四在心底赞道。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只是,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当一群五人进了酒楼后,如所料般地吸引了许多眼球。
“掌柜,来五间上房。”玄三走过去,朝掌柜道。
掌柜停下拨算盘的手,抬起头和善地朝玄三笑道:“真对不住,客官。上房只剩下两间了。本楼的下房也算干净,客官可否将就下?”
玄三的眉微微皱了皱,望向华以沫:“姑娘,你看……”
“那便两间。”华以沫面色平静道。
“嗯。那便委屈三位姑娘了。”玄三心里知晓近日许多人前往风秋山庄,此地也算是途经之地,估计也不止这家酒楼客多。见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了下来,同时道,“姑娘可以先上楼,我待会叫人把饭菜送到房里。”
当华以沫等三人离开后,原先安静的大堂里瞬间嘈杂起来,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这三位姑娘似乎没见过啊,尤其是那两个戴面纱的,瞧那身段气质,真是迷人啊。”
“莫非是荣雪宫的?你瞧她们都穿着白衣,荣雪宫不都是一身白衣的女子么?”
“有一个不是穿了粉衣吗?而且若是荣雪宫的,怎么会有两个男人在身侧?”
“也是。而且我最近听说荣雪宫忙着追杀逍遥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啊。”
“那不就成了。”
……
“话说回来,这两个男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大堂东北角的桌子上坐了一位锦衣冠带的男子,他留神听着大家的讨论,抚了抚下颔沉思了一番,对旁边淡然喝酒的男子道:“莫兄,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