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两人便到了华以沫休息的房间,推门而入。
白渊走在苏尘儿身后,见华以沫闻声转过头来,率先开口道:“华姑娘这般心急,伤势还没好便要谈之后的条件么?”
华以沫脸上浮现无谓的笑意:“在下既侥幸从峥嵘幻境里逃脱,想来身上还有些运气在。何况太过叨唠荣雪宫也不是很好,不如早些完事。”
白渊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径直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姿势悠然,神色专注,口中道着:“我荣雪宫虽不算什么名门正派,也不屑于这些虚衔,不过偌大一个荣雪宫暂时收留几位姑娘几日倒也没问题。只是瞧华姑娘如此复仇心切,倒也着实好奇得紧。这峥嵘幻境仍是未能对华姑娘起甚作用么?”
华以沫唇边笑意一顿,复又扩散开来:“倒辜负了白宫主一番好意。只是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非做不可的,否则怕是睡觉,也不安心啊。”说到这,华以沫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声音也渐渐低下去。
白渊轻轻抿了口水,抬眼望向华以沫,若有所思道:“华姑娘既如此执着,本宫也应了你便是。还剩两个条件。”
“但说无妨。”
白渊沉吟了一番,方启唇缓缓道:“我要你替我去百晓楼取一样东西。”
“噢?”华以沫颇有兴致道,“白宫主倒也看得起在下。什么东西荣雪宫取不回,需要我取?”
“我虽是荣雪宫宫主,却也不能因一些私事迫得与百晓楼结怨。想必两位姑娘,都知晓百晓楼的规矩罢。五楼之上,俱是江湖隐秘,寻常皆不可得。而我要的,便是百晓楼顶楼上的一个木匣,上面刻着两个字,上——”白渊顿了顿,目光闪烁,声音沉沉地吐露出两个字来,“白渊。”
华以沫显然十分惊诧白渊这个奇怪的要求,与一旁同样神色微怔的苏尘儿对视了一眼,方开口问道:“白宫主这要求可当真……有趣得很。”
白渊并不在意华以沫的话,将杯中茶水饮尽,放回桌上,淡淡道:“第二个条件我已经说完了,如何做便是你的事了。这事并不急于一时。若无事,华姑娘便好生在荣雪宫休息几日,本宫也不打扰了。”
“我知道了。”华以沫点点头,“当时自会来荣雪宫奉上。”
“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白渊望着华以沫自信的神色道,“百晓楼遍布机关,防范措施历经百年早已滴水不漏,此事只能智取不可硬夺,结果如何,便看你造化了。”
“白宫主但请放心。”华以沫的笑意里多了一丝清傲,“我自有办法。”
“好。”白渊闻言,余光最后瞟了一眼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苏尘儿,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尘儿在想什么?”
华以沫目送白渊离去,脸上神色已恢复了正常,抬头望见苏尘儿并未随着白渊离开,出口问道。
苏尘儿听到问话,抬起头来,顿了顿,方沉吟道:“我只是在想,也许江湖上的一些传言,虽不可尽信,却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噢?尘儿是指?”
“你久不在江湖,不知晓也是常理,这传闻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苏尘儿望了华以沫一眼,回答道,“据说……荣雪宫宫主曾莫名失踪过一年。那段时日,荣雪宫宫人频繁出现在江湖上,一反往常的低调,有人觉得她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般。而拜访荣雪宫的人在那时也通通以宫主身体不适被拒,不知怎的便有了传言,先是说白渊练功走火入魔,后却又称白渊离奇失踪,总之传言各异,合情合理者有之,荒诞离奇者有之,却也一直不见白渊出面澄清谣言,直到一年后的,才突然出现。但是之中的事,却无一人知晓。也许……”顿了顿,苏尘儿望着华以沫,缓缓道,“对个中事情知晓的,只有百晓楼了。只是如今听白渊说来,有关木匣竟会被置于百晓楼的七楼之中,想来应是万分绝密之事罢。”
华以沫听完苏尘儿的解释,脸上兴致愈浓,轻声道:“尘儿的意思,可是觉得白渊失踪之时曾所做过足够被列入绝密之事,被百晓楼所知,心有不安才想拿回?”
“不过是猜想罢了,做不得数。”苏尘儿摇摇头道。
“不尽然。我倒是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华以沫望向门口,悠然笑道。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罢,我也先回房了。”苏尘儿望了望天色,也告辞道。
“嗯。”华以沫点点头,由着苏尘儿离开了。
折腾了太久,事实上华以沫也觉得有些疲累,见房间安静下来,便也打算歇息。
不曾料到身子还没躺热,外面复又响起了嘈杂声。随后房门便突然被轰然撞了开,两个女子同时跌进房内来。
只听“砰——”地一声,惊起一片尘土飞扬。
华以沫只好撑着坐起身来,皱皱眉望向地上。
两个女人姿势诡异地躺在地上。却一点也不影响彼此气势汹汹地怒瞪着对方。
阿奴最先机灵地回过神来,一个翻身,便先下手为强地压在了风苒身上,右手食指指着风苒怒道:“你个疯女人!你看你吵到主人了!”
“谁是疯女人!还有——”风苒咬牙切齿,眼睛里几乎要蹦出火花来,“你给我起来!”
阿奴无视了后面那句话,哎呦叫了声,讥讽道:“说的就是你。你不是姓风么,姓的真好,真配你。”
“你,你这个死女人!”风苒觉得自己绝对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才会遇到眼前这个煞星,简直吐血都快吐到内伤。
阿奴正要回嘴,华以沫的声音已经平静地响起:“你们打算躺在地上亲热多久?如果要吵,请到外面去,我要休息了。我相信那里地方更大,环境更好。”
“谁和她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