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以沫缓步走来,朝凌迦笑了笑:“凌迦凌公子,幸会。”
说着,华以沫已经走到了苏尘儿身旁,低声轻笑着凑在苏尘儿耳边道:“尘儿的演技倒让我大开眼界。”
苏尘儿闻言,抬眼静静地斜睨了华以沫一眼,眼底有些无奈与轻嗔。转而望向凌迦,解释道:“凌公子,对不住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才出此下策。还望凌公子听我们一言。”
想出这办法的,自然是华以沫。
今日因是风舞大婚,原先看守东苑的人倒也有一大部分被拉去帮忙了。而剩下的人,也基本上都驻守在舞榭楼附近,只剩下零星几个在路上巡逻。虽是如此,华以沫还是觉得此事不可硬来,否则就算守卫少,也势必容易惊动。因此她特意选了假山后,以遮挡来往行人的视线。
华以沫身上正好带了让人身软无力的药,只需吸上几口便足已让练武之人使不上真气。之前在首次卷进术门争斗时用过一次,方巧还剩下些许。
剩下的只等待着凌迦靠近。而唯一难办的是如何将凌迦引过来。
自然只有苏尘儿可行。
因此,华以沫事先将瓷瓶塞给了苏尘儿,让她见机拔开塞子,自己则避开以免被发现。
苏尘儿一开始并不愿答应,却还是被磨得没了办法。何况华以沫既已决定的事,鲜少能有更改的。苏尘儿也是担心若是不应了她,指不定想出什么更糟糕的法子来。
再者,有她在一旁,也顾看得了些。
等凌迦靠在假山上,知晓自己中了毒,下意识地想要运功逼出,却发现丹田之内空荡荡的,完全无法运气。
正郁卒间凌迦听到苏尘儿的解释,并未有所释怀。他只以为苏尘儿定是被鬼医所逼迫,便瞪向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华以沫,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华以沫背着双手,一身月白软衫垂立,神情轻松道:“不必这般瞧我,等听我说完,我自是会给你解药。”顿了顿,华以沫脸上的轻松渐渐褪去,再开口时,声音也变得认真了些,“你知晓风舞的身体有碍吗?”
凌迦没想到华以沫忽然提及风舞,神色一怔,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踟蹰:“你问这个作甚?”
“风舞近来有些微咳血,你可知晓?”华以沫并不回答凌迦的问题,自顾自接着问道。
凌迦闻言脸色忽变,出口的声音也有些急促:“咳血?怎么会?上回易远给舞儿看病时明明已经抑制住了病情,脸色也好转不少。”
“易远?”华以沫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是江湖有名的大夫。”凌迦随口解释了句,复焦急地追问道,“舞儿到底怎么样了?”
“很不好。”华以沫面无表情地说着,“会死。”
凌迦一张脸陡然惨白,靠在假山上的身子微微一颤:“难怪……难怪舞儿之前不肯嫁与我,说是怕自己只会给我带来伤痛。原来是这样……”
华以沫静静地望着凌迦,等待他平复下来。
片刻后,凌迦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华以沫:“你现在来找我说这些,可是有了办法?”
华以沫听到凌迦问起,唇角上扬,话语却低下来,犹如喃喃:“自然是有的。”顿了顿,在凌迦眼中亮起来的同时,又道,“她若不嫁给你,三十年内不会出事。”
凌迦方起的欣喜,犹如被一盆冷水扑了灭,只余下灰烬。
“为何?”
“风舞的身子,无法受刺激。与你成婚生子,对她身体损伤极大。”华以沫淡淡道。
凌迦眼中浮起一层绝望。他咬着唇沉默了片刻,方缓缓道:“我如何相信你……说得是真的?”
华以沫似乎早料到凌迦会这么说,视线落在苏尘儿身上:“你若不信,大可问尘儿。她的为人,你想必也清楚。若非因风舞之事紧急,她怎会与我……狼狈为奸?”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华以沫的语气里已起了淡淡的笑意,更像是揶揄一般。
苏尘儿闻言,淡淡地瞥了华以沫一眼,眼波流转间墨瞳似明净的水面晃起一片涟漪,随之又安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转头望向凌迦,点点头道:“她说的没错。她与风一姑娘是旧识,断不会害她。”
凌迦听到苏尘儿的确认,只觉得身子愈发软,几乎要滑落下去。
盼了许久的婚礼,难道果然只是一场梦么?
一场醒来,便要散去的美梦。
“其实,也并非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苏尘儿见凌迦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而华以沫只含笑在一边瞧着,代替她出了声。
“还有什么办法?”凌迦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