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霖是个生意人,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人,她学会的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明哲保身。
哪有那么多的仇怨,她那友人将东西交给她之后,也没有说过让她报仇。
只是那人将东西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起,那空洞洞的眼神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万霖心里。
午夜梦回,她时常梦到那个人的样子,醒来时就会不住的问自己:若是有机会呢?要是真的有机会呢?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机会能来的这么快。
坐在上位的胡若优没有说让她起身,可是这是对方开始感兴趣的标志。
万霖重新跪在地下,看着胡若优的眼神充满希翼。
“我只问你,你想要如何?”
胡若优不慌不忙,即便是知道如此惊天秘闻,也不惊讶。
万霖今日早早开始接近她,必然不是只想在候府夫人面前露个脸。
她手中东西,必然是能威胁到她不得不冒险的证据。
同候府合作,是一步险棋。
但是对于候府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机遇。
乱世将至,手里掌握的东西自然越多越好。
“我知道候府不可能为了我一介草民就将某个世家拉下马,我只想
让这个人受到惩罚。”
“可若是这人是世家子弟,自然会有人护着他。”
这是事实,万霖咬着下唇,面如金纸。
“草民知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此证物拿出。”
“不过我能保证,只要它出现,必然会将那贼人拉下马,狠狠摔个跟头。”
胡若优听到这里忽然来了性质:“我想知道那人做了什么。”
两个女人的视线交错,万霖从中看到了不同于其他位高权重者的些许东西。
一直高悬的心脏忽然放下,憋在嘴边的话忽的脱口而出:“他侵吞土地,私开勾栏,贩卖人口,罄竹难。”
“我的一个友人,是个伶人。”
她抬起眼皮小心翼翼撇了眼胡若优,见她没有露出不悦神色,这才继续说下去。
“她被那贼人邀到府上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虽然身份低微,可她也是我的友人。”
万霖眼中露出倔强,眸中泛起阵阵亮光。
“没人将她放在心上,可是我将她放在心上。”
胡若优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顺手塞给她条帕子。
“继续。”
万霖擦擦眼泪,继续娓娓道来:“过了几日我去寻她的时候发现
那班子里没人,后面才知道,那班主收了那人些许碎银就将我的小瑶卖了出去。”
“我想尽一切办法搭上那贼人家里送泔水的一条线,最终在哪泔水桶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友人。”
她怨恨地望着窗外,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即便是时隔几日,在想起这件事时,心中也怨恨难消。
若是胡若优不答应她,她都想好了,就直接进京,再开个酒楼,再等贵人。
反正她还年轻,还等得起。
“我那友人奄奄一息之际,将这东西给我,她说这是她从那贼人房中偷来的,算是对这贼人的最后一次报复。”
胡若优垂眸看着手中茶盏,水波不惊,纹丝未动。
万霖说完这些,提心吊胆看着胡若优,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很轻。
生怕惊扰道眼前人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