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姜茶从梅园出来,就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马车前面的灯笼上写着“秦王”二字,她才想起来,秦王早就约好了她去给秦王妃看病。
这些日子她一直忙这忙那,往后推了好几次。
现在估计是秦王府等不及了,所以才派人来请。
从车里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清俊高大,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想必是秦王本人了。
“越阳县主可真难请啊,本王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好几次派人来请你都不去,帖子都下了三回了。”少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责备。
姜茶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确定对方就是秦王:“实在对不住,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医馆跟宫里都忙的不可开交,实在脱不开身。”
秦王站在姜茶马车跟前不让她上车,指着自己的车道:“有劳越阳县主跑一趟,我母妃实在是身体不适,上次端午赏花宴请你过去,你就没去,我母妃还怪我办事不力,这次说什么也得让我亲自来请你。本王不管你今日要去哪里忙什么事,都得跟我走一趟。”
姜茶也觉得不好意思,本来人家第一次下帖子,她都回帖了,也答应人家去了,可是因为太忙,就没去成,她也觉得抱歉。
“好。”姜茶爽快的背着药箱上了秦王的马车。
路上秦王跟姜茶说了母亲的病症,居然跟罗见霜差不多,姜茶估计下来也是胆结石,或者胆囊炎。
去了秦王府一耽误就是半日,姜茶去了检查一番,秦王太妃果然是胆结石,而且已经有好几年的病史了,一直身体不适,只要稍微吃的油腻点就会很疼。姜茶诊断结果就是胆结石合并胆囊炎。
直接给做了手术。
因为秦王太妃身体不好,所以秦王府上有个太医常驻,姜茶留下了几瓶药,教给了太医怎么换输液瓶。
做完这一切都要中午了,她才匆匆进宫赶往太医院。
今日是十五,是约定好的她进宫当值的日子,她耽误了半日,只能补回来。
秦王看着从母妃体内取出来的石头,还挺大的,最大直径有半寸那么大,最小的也有绿豆那么大,他数了数,竟然有百余颗,胆囊才那么大一点,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石头,母妃能舒服了才怪。
他真是懊悔不迭,应该早点请姜茶过来的,让母亲白白受了这么多天的苦,他真是不孝啊。
他守在床前,等着母妃醒过来。
一个时辰候,母妃终于醒了过来,他握着母妃的手:“母妃,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姜副院使说在你的肋下开了一个小口,把里面的石头都取出来了,开刀的地方疼不疼?”
他满脸担忧的看着母妃。
秦王太妃抬手轻轻摸了摸开口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痛。
“我很好,你要好好感谢人家,多给人家一点诊金。”
旁边的太医解释:“姜副院使医术一流,她说给您用了麻醉剂,现在伤口是不会疼的,等晚上的时候可能会疼一点,但也仅仅是有一丁点,不会很疼,她嘱咐下官,您别随便乱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饮水也不能吃东西,若是口渴,就用棉布沾水擦拭唇部。”
太医把姜茶的医嘱全都告诉了太妃。
太妃轻轻点头:“我知道,人家说的时候,我没睡着。”
秦王也附和:“是啊赵太医,本王也听着呢。”
姜茶到了太医院,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谁知,她刚到,还没喘口气,安修筠就来找她了:“你怎么才来,后宫出事了,皇上和院使到处找你。”
姜茶心里感觉不太妙,听说今日是被选中的秀女进宫的日子,该不会是秀女出事了吧?
“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从假山跌落,摔到后脑,昏迷不醒了。”安修筠说着也不给姜茶喘气的功夫,拉着她就往后宫方向走。
姜茶感觉十分意外:“不是说皇上就一个儿子吗?不该派很多人盯着看着,怎么会出事呢?”
当今皇帝赵信子嗣不多,后宫仅有一子一女,皇子出自皇后,公主出自白贵妃。
安修筠拉着姜茶走的很快:“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祖父也无法救醒大皇子,祖父说大皇子脑中有淤血,才导致的昏迷不醒,按照传统的手法不能救醒大皇子,只能请你试一试了。”
姜茶一惊,直接甩开了安修筠的手:“你让我去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开颅手术可不是一个医生能做的!而且风险很大,你知不知道?”
安修筠自然知道:“可是皇上说若是救不醒大皇子太医院全都得陪葬,你不也是太医院的一员吗?所以大家能不能活,就全看你了。”
姜茶觉得入太医院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才当差几日,连一回俸禄都没有拿过呢,就要面临被砍头的厄运了。
“别慌,别慌,或许只是出血太多,导致的昏迷,或许死不了。”
安修筠忧心忡忡:“就算是死不了,醒来也不是那个活蹦乱跳聪慧的大皇子了。”
两人心里都清楚脑损伤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很快就到了皇后所在的椒房殿。
嫔妃站了满满一院子,都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说话。安静的可怕,姜茶十分惊讶的看到了白落尘!
她不是落选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她是怎么进宫的?难不成皇上喜欢她?对她情有独钟?
她来不及想这么多,跟着安修筠进了殿内。
太后,皇后和皇上都在殿内,大皇子被放在床上安静的很一动不动,太医跪了半屋子。
姜茶想要跪下见礼,赵信一挥手:“不用行礼,赶紧过来看大皇子如何。”
姜茶看到了床边的安太医,安太医冷静的很,正给大皇子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