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知道吕布耳软心活,于是极尽危言耸听之能事。
吕布呆立在原地,内心变得十分忐忑。
陈珪的意思是说,吕布早已彻底得罪了袁术,袁术绝不会轻饶他。
那么如果开城献降的话,袁术虽然不会为难徐州其他人,但却一定会杀了吕布,甚至会诛灭三族。
陈珪暗暗地观察着吕布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在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转变了。
陈珪也不急着劝吕布该当如何行事,想让他的恐怖情绪再弥漫一会儿。
半晌过后,吕布又道:“陈老,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让陈宫回避啊?我们说的这些话,也没必要对他隐瞒啊?”
陈珪当然不能跟吕布说,有陈宫在场的话,一定会跟他唇枪舌剑、据理力争。
那样吕布就会变得很难控制,甚至根本无法控制。
陈珪眼珠一转,解释道:“将军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们投降了袁术,袁术除了一定会报仇雪恨,还会重新再任命一个徐州牧。请问将军,这个位置谁最合适?”
吕布不由沉吟起来。
袁术的人都在扬州,对徐州的大小事务一概不知。
再者说,谁愿意舍家撇业地去异乡任职?
所以徐州牧之职,只能从现有的徐州本地人当中挑选。
吕布手下这帮人,张辽、高顺等人都是一群武夫,也只有陈宫才是不二人选了。
陈珪看吕布若有所思,又趁热打铁道:“我们投降袁术,对陈宫是最有好处的,所以他当然希望我们投降。只是一旦投降的话,将军就会大难临头了。陈宫向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如果把他留下来,我劝将军不要投降,他必然会极力反对!”
吕布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道:“哎呀,还是陈老考虑得周到啊!可是,您刚开始也说了,袁术的兵力十倍以上于我们,就是围城也足够了。我们又请不到援军,该如何御敌啊?”
“将军可还记得,当年您在兖州与曹操作战,是如何把他引到濮阳关门打狗的吗?”陈珪又问道。
吕布嘴角上扬,笑着道:“当然记得!当年曹操被我逮了个正着,差点死在我的方天画戟之下。只是那厮太过狡猾,才逃过一劫!”
陈珪一看吕布根本抓不住重点,又继续道:“将军的威武自然不必多说。但曹操是如何被引到濮阳城中的?是陈宫用了计谋,他先是写信诈降于曹操,又让兖州本土的士族大户田氏去说服曹操。最后曹操才信以为真,被引入濮阳城几乎丧命。”
陈珪怕吕布再打岔,把功劳都归到他自己头上,只好自问自答。
“陈老,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是想让我把袁术的军队引到徐州城中,再一举歼灭吗?可是他们这次人太多了,跟曹操那次不一样啊!”吕布一脸茫然地问道。
陈珪又道:“将军有所不知,袁术这次虽然派出了七路人马,看似声势浩大,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其中的杨奉和韩暹,将军还有印象吗?”
吕布回忆了一下,说道:“杨奉本是黄巾军中的白波军将领,后来投奔了李傕,再后来又投奔了曹操,前不久才跟了袁术。韩暹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早年也是白波军将领。”
陈珪点了点头道:“不错!杨奉本是黄巾军,后来背叛黄巾军投奔了李傕,随后又背叛李傕投奔了曹操,随后又背叛曹操投奔了袁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韩暹既然与他为伍,说明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我们可以在此二人身上做做章。”
“哦?如何做章?”吕布一脸茫然地问道。
陈珪一看把吕布的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又道:“根据杨奉、韩暹过往的经历,不难看出他们不过是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们可以背叛黄巾军、背叛李傕、背叛曹操,同样也可以背叛袁术投靠我们。到时候只要他们能够临阵倒戈,袁术的军队必然大乱,我们就有机会退敌了!”
“这?话虽如此,可是该如何让杨奉、韩暹投靠我们啊?”吕布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道。
陈珪莞尔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有何难?待老夫信一封,他们自会心甘情愿地为将军所用!”
“好好好,那就有劳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