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心里琢磨着:这李逸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长得俊朗,像一位生,但说话却有一股豪侠气息,以情意为重,果然与李媃所言一致,是个性情之人。
这种人重感情而轻理性。
“既然他骗了在下,那在下将此人的身份告知大王,也不算坏了规矩。”
“阁下大义,小王佩服。”
商业互吹完之后,李逸说道:“前来找在下的叫杜谌。”
“杜谌?”李倓疑惑起来,这名字听得有些耳熟。
“便是平康坊造纸的杜二郎。”
这般一说,李倓立刻想起来了。
之前自己第一次去平康坊的时候,遇到的正是杜谌,刘志也是在杜谌那里做了两个月,被杜谌赶走。
原来是他!
莫非故事很狗血,是商业竞争?
不过,李倓立刻又意识到了不同寻常。
如果只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为何转眼吉温这位侍御史就以右相的名义干预进来?
退一万步,就算不是右相的预谋,只是趁机找麻烦,但杜二郎应该清楚,澄心堂能做这么大,肯定是有靠山的,他一个造纸的,敢随意做这样的决定?
李倓又想起之前第一次到平康坊的时候,张旸说那个杜二郎专门给平康坊的达官显贵们提供纸。
杜二郎能在平康坊造纸,并且专供达官显贵,那必然也是有背景的。
这事是杜二郎自作主张,还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即便杜二郎不知道澄心堂的背景是他这个郡王,恐怕也不敢自作主张。
背后必然有人。
但要说是李林甫指使,那也太小看李林甫了。
李林甫的权术手段,从来没有这么直接且浅显。
莫非是吉温?
倒也有可能,毕竟当日吉温这个侍御史,急不可耐跑去长安衙门,带着人去抓人。
不过这种没影的事,李倓也不会妄下决定。
他问李逸:“杜二郎胆子可真够大的,即便他不知道本王是澄心堂的主人,这澄心堂能在短短是数月名动长安,他也应该知道有靠山的,岂是他能随意动的?”
“大王,其他的事,在下就不太清楚,便不方便猜测了。”
“那这杜谌平日里与哪些个达官贵人有往来,阁下可曾清楚?”
李逸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即便是杜二郎骗了在下,但在下毕竟是派人去找了大王的麻烦,在下这一次可以回答大王的问题,杜谌是平康坊的造纸所主人,他主要向平康坊各个达官显贵供纸,说起来,他有这个资格,还是一个官员引荐的。”
“谁?”
“侍御史兼户部郎中王鉷。”
王鉷?
这可是玄宗时代的名人。
“阁下是如何知晓是王鉷引荐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