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翠长苍,
定工真君见张衍毫无犹豫,拱手作揖言称感谢,不由暗自感慨,随即声音也渐渐柔和了些,说道“此番,乃是你主持地道封神诸事,想来门中也不会因此难为你。我也与你交代个底子,我这一脉不属门中故有,乃是我机缘所得,故而心中多有忐忑忧虑,这才为我和我那徒儿私下请求,还请你不要介怀。”
张衍微微一笑,看着体内那温润如玉、眺如雷擂鼓的心脏中,一盘卧的赤晶小龙,憨态可掬、温润如玉,一时间还未明白过来。
直到想起方才那种种清气道音,这才明悟。
深翠长苍与登天阁绝对算不上近,这位定工真君却这样恰到好处的就来了,要说他没一直盯着,张衍却是不信的。
遂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也。师叔虽有算计,却也助我成道,全了我的心思,何谈介怀一说?”
“走罢,想必再不出去,我那师兄就要进来了。”定工真君微微一笑,叹道。
张衍连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师叔请。”
待两人穿过穿过葱郁树林,定渊上人忙迎上来,朝张衍打量一番后,见他肌体生香、灵机内敛,却毫无火气勃发之相,不由有些疑惑,随即看向定工真君,问道“你这是何名堂?”
说罢,定渊上人又看向张衍,可时下最是守礼,长辈不语,张衍自然不敢多言,垂首不语。
定渊上人见状,自也知道的,复而又看向定工真君。
定工真君抬了抬眼皮,说道“三火聚合、神通入窍,自然火气不显、灵机内敛。”
“成了?三昧真火,他练真就了三昧真火为神通?!”定渊上人闻言一喜,带着些不可置信又看向张衍大量起来,还不住的哈哈笑道。
三昧真火,也叫真三昧火。昔年开皇大劫、诸天封神时,姜尚姜子牙便是以此来将玉磬精炼化成原型法宝。
乃是三火合尘,养就离火之精,平日里能定人心魄、养人气血、润泽骨脉,对敌时,又能烧人元神、毁人道体,雨灭不得;水淹不掉。
就定渊上人所知,除了如今三坛海会大神,三太子哪吒。人家那是火莲重生,天生自带。
便是天生燧人灯火种化生的罗宣,如今的火德真君,都是后天练就,需要法诀启动对敌才行。
如今张衍却将其练就神通,呼吸之间瞬息吐火,如何能不欢喜?
若是将此交由定修钻研一番,那门中黄庭一脉必能渐复昌盛。
定工真君见定渊上人两眼放光,脸色愈发欣喜,猜出他心中所想,不由道“他乃天生神灵,又是龙种灵螭,出身高贵且底蕴深厚,不仅有功德护体,又有天曹秩官,有凌霄气运护体,自然不惧火灾,三昧真火也是情理之中。”
提前引动三灾火劫,练就三昧真火,又将内外淬炼一番,使肉身神魂更加壮大强悍。这也就庆幸是张衍本非凡俗,若是换个旁人,只怕十死九生。
定渊上人也听出定工真君言外之意,知道此法乃非常之法,若不加以改进只怕难以施行,高兴之下自然也不说什么。
只是满意的看向张衍,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不枉我们费尽心思,不愧是定修的弟子。”
罢了,挥袖一抖,广袖之中一锦囊瞬间滑落手中。
上前走了两步,拿给张衍,说道“此次你受惊了,这些许东西,你日后也用得着,只当给你压惊,届时你的真传礼上,师伯在给你份好的见面礼。”
见定渊上人拿出一乾坤囊,定工真君也说道“鳞光玄庐位在东北,水行旺盛、草行相依,能柔能利、灵韵非常,你若有心,但可营建一番。”
且说话音才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仙鹤啼鸣,便听一道温和儒雅之声传来,低沉磁性,让人如沐春风,很是好听。
“定工师兄既如此说,我那徒儿住处,正缺一水榭殿阁,师兄不妨帮衬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如此声音,定然是定修上人了。几人纷纷循声望去,果见两道人自仙鹤之上翩然落地,一玉色长袍温尔雅;一朱色长袍气宇轩昂。
两者并肩而行,便是因着长辈有意克制,也可见其中愉悦。
见来着信步款款而来,定工真君转头看向张衍,复而又看向来者定修上人,索性挑眉说道“我身无常物,就算有些积累也要留给我那徒儿,倒时还需定灵师弟帮忙。”
定光上人一听,憨憨一笑,看向定工真君“嘿嘿,师兄说的这是哪里话,很是不必见外,只打发人去支取就是了!”
定渊上人见他们几个如今,想起昔年师父门下,有定华、定渊、定工、定灵、定修、定贞,师兄弟妹六个。
他行二,与四师弟定灵同出门中世族,又因修北水渊灵之气,丹道阵器符等技艺却无一愿习,大师兄便禀明师父,给他定了个‘渊’字为道号,希望他博渊广。
那时候多好啊,只是后来师父陡然飞升,大师兄定华临危受命、接任掌教,北俱芦洲妄图借门内交接之机趁虚而入、妖魔来犯,他们几个便组织门中弟子降妖除魔,门中世族也因剿灭妖国获利良多。
只是世家重利,见三师弟定工太过卓绝,便出手相害,六师妹定贞为护定工,最终香消玉殒。
念至从前,定渊上人不由感慨的说道“甚好,甚好。我等难得一见,正要聚上一聚才是。”
不等众人说什么,定渊上人便转头看向缩在一旁张衡,有些嫌弃的喝道“你去,叫你家老祖,就说我在水渊殿设宴,一把年纪还唧唧歪歪的,恁是让人受不得!”
偏头冷哼,很是嫌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