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竟和一个满身铜臭的商女站在了一处！今日我就不该出门！”
“一个商女还敢妄自称什么懂画，还要献出真迹？依我看大家都被她骗了！赶紧让她走吧，别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了，我还要知道答案呢！”
苏妙清看着大家对苏棠唾弃不已，避之不及的一幕，面上的神色得意不已。
苏棠眸色一凛，冷冷出声说道：“大家如若真觉得商户贱，为何还要从商户手中买东西？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资，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官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
“且你们口中之名画，莫不是不以其人所出之价论高低？你们又何尝不为自己手中之画被人出高价买去而沾沾自喜？”
“靠商，却鄙于商，在座的诸位还真是不顾事实、不顾民生，贪得无厌！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黄口小儿莫要曲解！”
正当众人呐呐无言之时，一白髯雪眉的老先生中气十足地高声喝道：“真正的大家，求的是所著之画作能够流芳百世，为后代子子孙孙所欣赏评鉴，留下各人不同的看法与评价，让作品为其达成不朽，哪里是为了高价！”
苏棠抬眸看向那人。
淡淡笑道：“这位先生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为名为利者，皆可接受，可偏偏为财者却闹得人人不耻，可谁有不知，为财者是否也为这生活奔波，不得不如此，你们画众人画百姓之时，却画不出这万像中的一像吗？”
“是你们的功夫不到家，还是这点百姓之苦，根本不在你们眼中！？”
“哈哈哈哈！说得好！”
一人竟从台子后面走出，看穿着那布料竟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好，满身的玉饰金线，都不似凡品。
洛裳辛见此人从台后头走出，也惊诧不已。
“沈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称作沈老板的男人阔步上前，脸上透着淡淡的不满，“你洛裳辛不让商人入内一同赏画，我偏爱画如命，想要偷听一个一言两语，赏到那些宝贝，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要不是这位夫人说的这番话将我感动到，我才不会暴露自己从这后头出来被你们发现呢！”
“你们今日这台子都是我沈家出钱搭的，总不至于将我沈澜赶出去吧？”
洛裳辛叹了一口气，若是她再计较，倒显得她小气了，总之苏棠说不出这画作真正的作者，她便也无颜继续待在这里。
到时候这碍眼的两人便一同哄出去便是。
“行吧，”洛裳辛目光缓缓移到苏棠身上，“闲话少说，既然要赌，那便还请世子夫人给出自己的答案，要是输了，带着这堆闲杂人等通通离开我的府邸，终身不得入内。”
她寒光微凝：“世子夫人，你可敢？”
“自然。”
苏棠未曾有一刻犹豫，像是胸有成竹且势在必赢。
洛裳辛一抬手，“那便请说出你的答案吧。”
“好！”
苏棠目光落在画上，字字清晰地说道：“此人擅丹青，但手法却并不老道沉稳，年纪应该并不大，且看她落笔前后重而中间轻，这样奇怪的习惯并不像是此人该有的习惯而且刻意为之，至于为什么这么刻意地有这样的小动作，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