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衣澜容色怒焰滔滔,甩袖振声:“苏老夫人,若是棠儿有什么闪失,今天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棠幽幽转醒之时,一人正守在她的床前。
他眼眸低阖,在他眼下投射一片淡淡阴翳,神色若有所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见有动静,他缓缓转过眼来,挑眉嗓音微哑:“醒了?”
她看见谢殊,眼睛如同干涸的溪水久逢甘霖,绽放出神采,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摸上他的脸,眼眶不知道何时已经红了:“谢殊,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事……”
谢殊:“?”
他看着苏棠在他脸上摩挲的样子,心中微微动容,表情柔不禁柔和几分,但又想到什么,冷冷扯下她的手,道:“演戏演到我这儿来了?”
苏棠望进他眼底的冷意,身子一颤,像是忽然回了神。
正这时,谢殊突然俯身靠近,目光紧盯着她,低声问说:“知道是我做的,为何不说?”
苏棠眸光微微闪烁了几下,明白他是在说什么了。
这苏府可不止她一人被盯着。
别人会在她周围布置眼线,她自然也不差这笔银子。
她的人躲在暗处,亲眼看着谢殊将苏妙清推下去,然后一字一句汇报给她。
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
但……
苏棠抬眼看他,眼中装着不甚明朗的笑意,眼稍微微向上一勾,尾调上扬调了几分慵懒,“你这是让我供出自己未来的夫君?”
谢殊瞳孔微缩。
不对。
之前苏棠对他的抗拒甚至是说厌恶几乎溢于言表,他对她来说,就是一桩父母遗命、厌恶却无力摆脱的婚事。
可这几日,苏棠对他态度……
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下眸子,唇方启,百年听到外头一阵嘈杂的声音。
他眼神意味不明,盯着苏棠道:“走吧,既然今日这出戏是因我而起,那我就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
“王妃娘娘,老身敬你是王妃,可老身也不是什么人人欺辱的软弱之辈,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院中,几十个大木匣子摆在地上,远征王府的人在身后齐齐瞪着苏府侍卫,气氛剑拔弩张。
褚衣澜丝毫不怵这一套,自她家老王爷走后,她孤儿寡母地操持一整个王府,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怎么?本王妃替自家准儿媳搬回给她的聘礼,也要苏老夫人过问了?”
苏老夫人气得褶子都深了几分,远征王府这手插得也太远了!
苏老夫人哼了一声,“棠儿双亲已不再,老身便是她最亲的亲人,她的事老身自然要过问。”
“哦?”褚衣澜挑了挑眉,“可我怎么记得方才苏老夫人您还要对苏棠动用家法,二十仗,就是健壮的男子也要丢了半条小命,原来苏家的亲是这么个“亲”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