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胤祉应诺,三人分开行事。
由于康熙下令急办、几个部门之间自然不敢拖延,配合良好,只一个多月的功夫,京城区域内洪涝造成的灾害基本解决,河堤修好,灾民得到妥善安置。
而这一个月间,九阿哥被他四哥提溜着跟着跑前跑后,果然如同他最开始担心的那样,陪同黛檬的时间非常少,无法过程地陪着黛檬待产。
一直忙到了腊月二十八,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九阿哥总算有天的时间陪在黛檬身边,看着她如今变得怪异的口味,看她变得嗜睡,看她对着他耍耍小脾气,心里满得连容纳一根针的缝隙都没有,心眼都只有黛檬一个人。
春节大宴当日,九阿哥带着黛檬入宫各处行礼问安,宜妃看着黛檬已经略尖的肚子总算露出些开心模样,但好脸色也只是对着九阿哥,对待黛檬依然不咸不淡。
后宫家宴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可以参加,那是后宫嫔妃齐聚的欢乐场景,跟众位阿哥、福晋不相干。而元旦次日的宗室宴就是皇子、宗亲携福晋到宫中一同欢庆了。
宗室宴这日黛檬随同九爷一同坐在席上,其他席位上都是一个男人带着几个女人,这个时刻庶福晋以上的分位都可以出席,而只有八爷、九爷只带着一个福晋前来,自然成了焦点,太后就首先不喜,问道:
“怎么皇上没有给八阿哥、九阿哥侧福晋、庶福晋吗?那八阿哥、九阿哥后院也太冷清了些,我怕日后他两人子嗣单薄。”
康熙听了太后的话,也打量了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席面一眼,暂且略过了八阿哥,只是颇为不高兴地问九阿哥道:“皇额娘刚刚说的话可听见了?朕也想问问,朕赐给的庶福晋怎么没有一起过来?可是家福晋善妒?”
九爷连忙站起身答道:“回皇阿玛、皇玛母的话,完颜氏有恙在身,自然不该进宫,免得冲撞了贵人。跟福晋倒是不相关的。”
太后听了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九阿哥就只得一个庶福晋吗?”
康熙也觉着这两桌太清冷了,不是好兆头,于是说道:“朕下次选秀时挑了好的再给九阿哥就是了。八阿哥如今也是连一个侧福晋、庶福晋都没有呢,下次一起给他个好的。”
八福晋此刻开了口,言语中透着亲近:“皇阿玛、皇玛姆,我和八爷才成婚多久啊,别着急往我们府里放人吧。”
太后对八福晋的话也没有太过不悦,只是眼中透着不赞同,语气也微微的严肃,“知道跟八阿哥感情好,我和皇上也是为了们子嗣着想,下次大选是一定要给们两个府上送人的。”
八福晋不太乐意,撅着嘴坐下。
太后并不怪罪她,她此刻的目光都集中在黛檬的肚子上,话语里也多了些轻快,“九福晋如今有孕,庶福晋身子又不好,想来都不适合照顾九阿哥。总不能委屈了我们八阿哥,不如我送们两个丫头吧。碧玺、碧桃,们两个过来给九福晋看看,还满意不满意。”
太后说完,她身后的两个同着粉色比甲的秀丽女子上前行礼问安,“给九阿哥、九福晋请安。”
黛檬知道此刻皇上、太后包括宜妃娘娘都等着她回话呢,她甚至还看到了八福晋眼里的幸灾乐祸。黛檬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想要看她丢脸,也得看看她乐不乐意给人看见,只见黛檬不紧不慢、礀态优雅地站起身来回道:“多谢太后的一番美意,这么好的丫头我怎么会不满意呢?想来太后福气大,这两个丫头出不了一年半载就能怀上,到时候九爷府里就热闹了。”
太后和皇上听九福晋的话都比较满意,只是宜妃严重透着浓重的怀疑,她可不信胤禟媳妇能不妒恨。
碧玺、碧桃行过礼就走了下来,站到了九阿哥、九福晋的身后蘀二人布膳,行止间不见丝毫忸怩。
九阿哥自打太后开口赐人,就轻轻握住了福晋的左手,黛檬却看着他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她话语里可是有陷阱的,黛檬吃什么都不吃亏,既然太后的赏赐拒绝不了,她也会借机膈应别人一把。
不就是看不惯她既占了位置,又占了宠爱吗?正好,反正如今她福气好的话已经甚嚣尘上,而且无论谁赐给九爷几个女人,九爷也不会碰,过个三五年,大家就会看到九爷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人生得出孩子,到时候打的可不是她董鄂黛檬的脸。
府里的女人是生是死,受宠不受宠,以九爷的能力,即便有眼线能安插得进来,他也有办法让消息传不出去,最多完颜氏可能会对宜妃娘娘提起,到时候宜妃娘娘会告诉给康熙和太后吗?她可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宜妃精着呢。
至于宜妃将来会排揎黛檬一事,黛檬也不在意,既然她做什么也赢不得一声好,谁吃饱了撑的做哪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还不如就这样彼此僵持着,她不费力同时也得不到好处,就不会觉得难过了。不付出不得到,依然是公平的买卖。
这边黛檬吃着新来的丫头碧玺夹过来的核桃酪,嚼得满口生香。让等着看笑话的人反倒憋了一口气闷在胸里。
那边的四贝勒一时却蘀九弟为难上了,他是最清楚九弟对弟妹的心思,虽说他一点儿也不赞同,但是显见九弟大婚之后到底长进了不少,若是弟妹同他异心,说不定九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八福晋稍微憋闷了一会儿就想通了,九福晋这是故作大方把愁苦都压在心底呢,真是差点儿骗过了她。于是八福晋笑得艳丽大方,丝毫不掩饰她与八贝勒之间的恩爱,一会儿蘀八贝勒斟酒、一会儿蘀八贝勒夹菜,反倒抢了底下宫女的活计。八福晋还不时刺探九福晋一眼,嗤,到底不是京城里长大的闺秀,连讨好太后也不知晓,又得罪了婆婆,活该受些教训。九弟那么个风流模样,怎么可能守着一个福晋过日子?还是她的八爷最好,自打她进府,连从前得宠的通房丫头也不大宠幸了。
九弟妹啊九弟妹,如今强过我的,不过是早一步有孕,日后谁的日子舒坦自然见分晓。而且也太猖狂了,我是八嫂,到了府上几次看望,都冷冷淡淡的,不就是看不起我家爷出身低吗?以后有跪拜我的一日!八福晋越想、心胸越舒畅。
等到宴席一散,九爷亲自扶着福晋坐上马车,今日宴席他们都没带什么下人伺候,于是没有其他马车前来,况且即便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新赏赐来的两个丫头也必然坐上了九福晋的豪华马车,却都低头垂目不敢多话。
“福晋可是累了?”九爷不理会不相干的人,只是温柔地将黛檬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着她的颈项、肩膀。
“还好,但是很饿。”黛檬撅着嘴,爱娇地开口。
“席面都是冷的,少用些才对,一会儿回去了让小厨房开火,随便想吃什么。”九爷柔声说道,手里依然不停地帮她松着筋骨,一个时辰端端正正的坐着,想来黛檬也累坏了,她一贯就是个懒丫头,同他单独在内室的时候向来是躺着靠着没个规矩。但他就是爱她放松地同自己亲近。
“倒是核桃酪我吃着不错,们两个会做吗?”黛檬问向两个丫头。
“奴才会。”碧桃应声,偷偷抬起妙目斜了九爷一眼。
“跪下!”九爷立刻冷声喝道。真是反了天了,还没怎么着呢,就敢当着黛檬的面那眼睛勾、搭他,真是眼大心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马车很宽敞,跪一个丫头绰绰有余。
九爷正愁没把柄处置两个添堵的丫头,送上门的错处自然要好好利用了,九爷厉声道:“宫里的嬷嬷显然都老了,连们也训练不好!奴才跟主子说话是能抬头的吗?还敢看爷!也不瞧瞧是个什么下、贱东西!敢惹得福晋生气,爷就送个更好的去处!”
碧桃跪在马车正中央,瑟瑟地发抖,不敢再应声。
碧玺心思更深沉些,核桃酪本来就是个宫里常常准备的简单饽饽,她也会做,但是她自刚刚布膳的时候就看到九爷和福晋之间眉眼的纠缠,她若是想成事,急切不得。遂刚刚福晋的试探之语她并没有吱声。
反正在碧玺看来,她们两人是太后跟前伺候过的人,九爷和九福晋就连罚都不敢狠罚,九爷出于孝道,今晚也会宠幸她们中的一个,如今碧桃挨骂,今晚就是她的好时候。
、名声成就了谁
回到自个儿家里,黛檬吃了顿热乎乎的饭,总算把席面上吃得冰冷冷的胃给暖和了过来,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她懒懒地靠在九爷身上,问一直陪着她的九爷道:“是不是所有的长辈都喜欢给儿子、孙子屋里塞人?”
“差不多,”九爷任由黛檬毫无坐像地靠着他,甚至还主动把她的头靠在他的颈窝,只为了让她更舒服一些,这才貌似解释地说了一嘴,“毕竟多子多孙才多福气。”
“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人?”黛檬闻言点点头,她没什么不理解的,心里也没什么芥蒂,她毫不顾忌、略带粗俗地将食指指向一直跟进内厅的碧玺、碧桃两女的身上。
九爷冷冷地一哼,癞蛤蟆爬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他看出来黛檬真没生气,这多少让他释怀一些,黛檬开始信任他了。可九爷还是心有不甘,太后今日为什么没有赏两个女人到老八府上去?这事儿他不信跟他的亲额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五嫂在太后跟前可是说得上话的,上次他在五哥面前明明白白地示意他十分看重自家福晋,看来五哥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