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仅仅只是一个袋中之锥,堂下毛遂。
只是面对刘封的热情和欣赏,庞统的心却噗噗直跳。
当晚,刘封在府中设宴款待庞统和庞桦。
两人大醉而被留宿。
庞桦被送入客房安歇,而庞统却被送至后院房之中。
庞统心中一惊,不知道刘封所欲为何,只能故意装醉。
却不想片刻之后,刘封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了起来:“士元先生可醒了?”
守在门口的凌统、吕蒙立刻回答道:“先生不曾醒,还在酣睡之中。”
“善。”
庞统听见刘封走进屋中,随后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可如此轻怠先生。”
“为何不为先生宽衣去靴?”
刘封的声音很是不满,责怪道:“如此醉眠,若感风寒,当如何是好?”
刘封的声音越靠越近:“阿统,汝去端一盆热水来,先生满面尘土,我要为先生净面。”
凌统应了一声,就往外跑。
庞统只觉得自己这装醉装的实在是太煎熬了,早知道刘封会如此行事,他就是真醉了也得硬挺着啊。
自己装醉是想听听刘封有何企图,没想到反倒是把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很快,凌统就打来热水,刘封亲自打湿了毛巾,为庞统擦拭面庞。
热乎乎的毛巾敷在脸上,本该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可庞统却像是火烧了屁股似的,想要醒来,却又找不到适合的时机。
就在庞统打算硬着头皮醒来时,突然觉得脚上一轻。
周围登时响起了三四声叫喊,许褚、吕蒙、凌统等人皆是惊慌的叫喊起来:“将军,使不得!”庞统只觉得有人为自己脱去靴子,然后将双腿摆到榻上。再结合吕蒙、凌统的叫喊声,庞统怎么可能还意识不到是刘封为自己脱去了鞋履。
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的庞统不敢再继续装睡了,在榻上翻身而起,直接跪倒,冲着刘封叩首道:“将军这是要折杀统吗?”
刘封的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哂笑,我还以为你想装睡到底了。
“先生何出此言?”
刘封上前按住庞统肩膀,轻拍几下之后,将对方搀扶了起来:“可是封失手弄醒了先生?”
庞统感激流涕曰:“将军如此厚恩,统如何敢当?”
刘封笑吟吟道:“以封观之,士元先生之才,乃天下之才也,是吾南下以来之翘楚。”
说着,刘封扶起庞统,握着对方的手道:“先生当为南州之冠冕也!”
庞统此时可谓是百感交集,此时的他平平无奇,又没什么名声,虽有才学,却只能孤芳自赏,不为人知。
他做梦也想不到到,刘封居然会以自己为南州年轻士子第一人。
这一份独具慧眼的器重,让庞统感动非常,颇有对刘封拜倒
刘封却是心中发笑,水镜先生司马徽如今,可未必有我刘封有名。
刘子升的知人之明,如今已经在东南声名鹊起。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如今刘备父子手底下的能臣猛将,除了刘备最早的一批元从和徐州骨干外,剩余的又有几人不经刘封之手举荐。
对此,刘备也从来没有掩饰的意思,相反,还时常在宴会之上替自家好大儿扬名。
故此,刘封麾下诸多谋士猛将,无不清楚自己真正的伯乐并非刘备一人。
跟随庞季出访刘备,于江北寿春逗留数月的庞统自然也知道这些。只是知道归知道,可依旧想象不到当自己亲身面对这些时的剧烈感受。
“统,一阶凡夫俗子,不意将军如此看重。”
庞统痛哭流涕,拉着刘封的手感叹道:“将军但有吩咐,统无有不从!”
刘封顿时大喜,心中刹那之间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