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桑本在堂屋帮着招待客人,忽然见院子公西景明那边一阵吵闹。她斜眸望去便见一身穿蓝灰粗麻衣,头戴巾帻的壮汉和瘦弱男子同公西景明说着什么。
但是今日人多嘴杂,很是热闹,还有唢呐吹着,陈子桑听不清楚。
她暗叫不好。
“春华婶子,你们别客气,赶紧吃菜,我去那边招呼下客人。”
陈子桑按捺住焦急,同身体微胖的那春华婶子笑脸盈盈地交待。
“丫头,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乡里乡亲的……”
春华婶子的话没说完,陈子桑便脚下生风的赶过去。
“我最看不上你们这种富人,穿的光鲜亮丽,长的人模人样,办起事情来却矫揉造作……”
说话的是头戴蓝布巾帻的男人,陈子桑没有在村子里见过这人。她猜测是覃家那边过来送亲的人。
公西景明端坐在长条凳上,手肘放在双膝上。宽大袖袍下的手摩挲着檀木珠子,似笑非笑得看着那人。
叶竹则是阴沉着脸,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
陈子桑见这情形,头疼不已。但她使劲用手扯着自己的脸颊,将嘴角咧开,做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迎上前道:
“呦,叶竹,你们二位吃好喝好。大伯,帮我们照顾好这两位,这两位可是我们的贵客。”
她转过脸对着陈清田,笑着打趣得交待。
“呦,这两位看起来有些面色生,若我没猜错的话,二位是我嫂子覃兮家这边的亲戚吧!”
自然覃家这边的亲戚也不能怠慢,陈子桑点头对二人打招呼。
那二人见陈子桑十分热情,顿时找到靠山似的,语气十分不满道:
“你是子平的妹妹吧,我知道你。覃兮是我俩的表妹,今日她大喜,我们前来送亲。不过,我们远道而来,这边亲戚朋友居然连一杯喜酒都不肯赏脸喝,真是让我兄弟二人……”
蓝布巾帻壮汉话音未落,旁边那个瘦弱矮个子的男人也出声附和:
“是啊,我二人好心邀他同喝杯喜酒,却不料以为我二人攀附权贵,连喝杯酒都如此惺惺作态……”
陈子桑一听这二人的说辞和两人通红的脸颊,摇晃的身体,便知这是活脱脱酒鬼,若此时同他们争辩,定会起风波。
她心中一转念,便笑颜如花的对着那二人道:
“两位表兄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这杯酒我代他二位喝了吧,你看如何?”
遂接过公西景明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再将叶竹的酒杯拿过来,准备倒时,叶竹却直接直接喝下。
公西景明微微抬头,看向陈子桑。他眼眸泛红,墨色的眼眸愈发深沉,体里莫名地情绪疯狂的涌动。捻檀木珠子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然青筋爆起,内力此时在体内暴力流窜。
他快控制不住内心……
“丫头,这二人不如你爽快,果然和我覃家注定是一家人,你这个面子我给了。小子,算你走运!”
蓝布巾帻壮汉酡红的脸上,爽利的笑道,借着酒劲手掌拍在了陈子桑肩上,转头对公西景明斥责道。
陈子桑身形娇弱,被这壮汉一拍。竟生生退了两步,下身的裙摆不小心靠在了公西景明修长的腿上。
她顿觉尴尬,不敢转头看公西景明,假装浑然不知,对那二人道:
“今日哥哥与覃兮大喜,二位如此大度,小妹感谢不已。”
话罢,她身旁的公西景明,忽而一把拉住她,语气生硬冷漠道:
“莫非你认为今日故意为难这二人,是我不大度?”
陈子桑一脸不可置信,这人在发什么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