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弟,醒醒!卯正了,该起来了。”
“不行,我是有家庭的人。”
季安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好像是哪个小姑娘要自己投怀送抱来着,自己多少得矜持一下吧。
“什么家庭,起床了师弟。”
一休的声音大了些,季安立马一个激灵,睁眼看着一休。
就只见一阳这位小师弟的眼神中光彩越来越暗,脸上满是绝望与挫败,望着自己的目光中还有丝丝恨意。
一休吓了一跳,自己师弟这不会是中邪了吧。
“师弟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再歇一歇,不着急,不着急。”
一休一步步后退,到门口的时候,直接一步跳了出去。
“有完没完啊,我真的精神分裂了。”
季安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道袍内衣,满是老茧却明显是少年人的小手。
“分清现实还是虚妄的办法只有一个。”
季安眼神逐渐坚定,向着墙上狠狠撞去,就当季安准备以头撞墙的时候,被一休叫来的师兄弟几人也是赶了进来。
看着准备自寻死路的季安,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季安绑了起来。
“小师弟,我们知道你对道观感情深厚,我们几人又何尝不是呢。但是事已至此,回天无力呀,只要是我们在,紫阳观就在对不对。”
“是啊,小师弟,你昨天不是还说过,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嘛。当时师兄就觉得你说的很好,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
“是啊,是啊,师弟!悲欢离合自有定数,如果你怕到时候没人要你,你就跟着师兄吧,到时候只要有师兄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我真特么谢谢你啊,还给我一口汤喝。季安看着眼前这个膘肥体壮的二师兄,特么的观里的伙食费都让你私吞了吧,不过这话也就肚子里想想,季安还是很能认清形势的。
“几位师兄,麻烦放开师弟吧,刚才是师弟我一时糊涂,现在我已经想开了。”
季安怂的很自然,而且现在季安也已经确定,自己绝对不是精神分裂,那就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这就对了师弟,我们绑起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师兄这就就给你解开。”
说着话,几人手忙脚乱的帮季安解开绳子,又拍干净了季安身上沾的土,也没叫季安再去干活,反而安慰季安好好休息。
季安也没有拒绝师兄的好意,待在屋中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季安思索间,房门却又被拍响。
“一阳吾徒,为师来了。”
季安打开房门,却原来是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天门道人。
“师父!”
季安学着自己记忆里的样子行了礼。
“我刚听你师兄说了你的事,是为师的过错,没有多注意到你,竟未想你竟如赤诚。一阳啊,你八岁来观里,距今也快十年了吧。”
“回师父,到年底整十年了。”
“是为师无能啊,保不住观里的产业,断了祖宗的传承,让你们又要流落四方了。”
季安内心有些暗暗揣测,这老道士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据自己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这位老道士可也算不上是多大公无私呀。
紫阳观虽说没落了,但到底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观,当初大乾还没有的时候,紫阳观就已经在这了,就算后面据说道统断绝,修行之人没了修行之法,无法修行。
但是就这几百年,就是使劲败,紫阳观到底还是有些家底,别的不说这占地几十亩的道观,又是在京师,卖给了法华寺,怎么不得卖个万八两银子的。
但是就这样子,观里几人依旧过得紧紧巴巴的,而且据某位师兄所说,自己曾经在京师里亲眼见到过师父,坐着马车前呼后拥的进过一间刘宅里,顺带说一句,观主俗家姓刘。
“不过,你们怎么说都是我们紫阳观的一份子,为师也为你们一人准备了五十两银子,也足厚你们成家立业,在京师附近安个家了,不过为师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看着天门包含期待盯着自己的眼神,季安也是也是没办法,只得低头答应。
“请师父示下,弟子一定尽心尽力。”
“好,一阳啊,所谓日久见人心,时至今日,为师才见你道心之坚啊。”
你也知道,咱们观中如今你四位师兄皆是道心涣散,而为师我如今也是年老体衰,不堪大用了。
但是我当初曾在你师祖面前发过誓言,要以此一生,以弘扬我紫阳观为己任的。如今我愿传你我紫阳观镇观宝典,助你修行。
只要你愿意发下宏远,以后紫阳观兴盛的职责就担在你身上,与他人无关就可,你意下如何呀。”
季安听了半天,也终于搞明白这老道士是什么心思了。
合着是既想开路虎,又想不沾土。当初这位天门道人估计应该也是发先宏愿,或者说毒誓,要将紫阳观发扬光大,才把紫阳观接过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能看的出来,这位准备要润了,所以需要一个替罪羊,把这个宏愿接下来,到时候就算是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