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正在指挥着进攻下城的作战,前线传来好消息,先头部队已经顺利通过坑爹的甬道,并且在下城聚居地内部建立起临时的阵地。
这是鼓舞人心的阶段性胜利,表示吴龙的手下们已经克服了最艰难的时刻。只要稳稳守住阵地,源源不断的后续力量就会如期抵达,进一步打开进攻面积,撕裂对手的防线。
好似两个扳腕较力的猛士,一人已经油尽灯枯败象尽显,另一人却面色如常,持续加力。胜利的天枰无异于钟爱了吴龙一方。
只要通过狭长的甬道地带,就可以进一步发挥出武器和人员的优势。到时候,只需要致命一击,下城的守备必将灭亡。
“将军,前线传来消息,已经成功占领甬道口,并且建立了阵地,请做出下一步指示。”吴龙身边的通讯员喊道。
吴龙略一思索,目光看向身后的数百将士,这些人的面上展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仿佛内心都在诉说,让我上,让我上。
吴龙大手一挥发布军令:“主力部队以分队为基础,依次进入甬道,力求第一时间投入战斗;昨日作战伤亡过大的突击队撤下来负责地面的守卫工作;另外特别机动中队也留守地面,以防万一。”
做出周全的安排之后,吴龙率领着虎狼之师奔赴前线,可以预见的一场欢欣鼓舞的瓜分盛宴即将上演。但是,就在吴龙进入甬道的一刹那,甬道里地洞山摇!
多年的作战经验让吴龙知晓了怎么回事,下城聚居地的人居然选择炸毁甬道,一旦炸毁出口,不仅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窝在地下等死,这可是鱼死网破的觉悟啊。
吴龙躲过滚滚而来的尘埃,翻身爬上甬道口,立刻喝令通讯兵联系前线,就地固守以求保全有生力量。
通讯兵使用通讯设备连续呼叫了好几声,均没有人回应。通讯兵脸色像死了爹一样看着吴龙,结果不言而喻。满脸泥土的吴龙当真是悲从中来,这一炸不知道要葬送多少精锐的战斗人员呐。
下城,我必与你不死不休!吴龙怒喝,一双铁拳砸在沾满硝烟的土地上。
林河松开按动按钮的手,看着已经被塌方土石掩埋的出口,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苟延残喘一会儿了。”林河如释重负。
如此水平的塌方,且不说砸死多少正在通道里的侵略者,光是被堵死的甬道,想要打理出来都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
王强正在持续射击,一个个侵略者被点名击杀,短短一阵胶着,死在王强手中的侵略者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
王强的意识如此清醒,他可以感受到控制自己身体的绝非自己,而是另外某个谁。这种奇异的感觉让王强的意识感到恐惧不安,他极力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惜始终不得其法。从最初的杀人御敌爽歪歪到此时此刻的心有戚戚恐难安,王强的心情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节奏。就在王强多番尝试未果,大有放弃身体主动权的时候,契机来临了。
陡然之间地动山摇,王强站立不住,踉跄摔倒,脑袋狠狠砸在地面上,整个人从着魔的境界中摆脱出来。王强爬起身,抱着枪几个滚爬缩回掩体后面,冷汗流了一身。
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王强吓一跳,一个哆嗦回头,却看到江云不知何时正躲在他的身后。
“阿强,你怎么了。”江云关切的问。
刚才的战斗实在激烈,女人和孩子都被撤离到了生活区,假如再关卡位置的阵地失守了,残酷的巷战才会是她们需要面临的。而江云作为战斗人员一直都在阵地上战斗,只是王强战斗之中又达到了那种似我非我的境界,才忘记了需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江云刚才一直看着王强的战斗,那是战争之中的神迹.例无虚发的射击,冷静沉着的头脑,刚毅不屈的意志,还有那张极致认真的模样,都让江云深深的未知着迷。
“阿强,你流了好多汗,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江云抚摸到王强的肌肤,大惊失色的问道。要知道,江云的父母都具有医生的水准,江云在日夜熏陶之中不免学会了许多医学上的常识。
王强从恐惧不安的心情之中强撑起笑颜,宽慰着江云:“阿云你想多了,刚才的战斗有些激烈而已,我紧张过度了。”
是的,作为一个男人,即便你有天塌下来的危机,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你分担丝毫,这才是王强的觉悟。
江云可不管这些,她认真仔细的检查着王强的每一寸身体,直到确认没有受伤,才抚了抚沾满汗水的刘海,斜靠在王强身旁,缩卷成一小团。
这一场战争是残酷的,作为一个女孩子,即便有着无比强大的内心,可依旧无法抹去对现实的屈服,江云没有哭,已经是最大的成熟。
王强就这样揽着小猫一样的江云,困坐在废墟般的掩体后面,耳畔回响着战斗的余声,口鼻中萦绕着不散的硝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昏暗之中摇摇欲坠。
这一点一滴的刻骨铭心,即使多年之后,有千万人匍伏在strngking脚下祈求得到庇护和祝福的时候,那晨光美好繁花将开的时光里,依然阻止不了至尊时时忆起的刻骨铭心。
炸毁甬道的时候,突入聚居地的侵略者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超过两百名精锐的战士被塌方活埋地下,永世不得超生。而那些没有被落石和钧铁砸死的幸运儿则面临着更加残酷的未来。
胡开清扔掉手中娘枪,心胸发出一阵爽快,憋他娘的太久,终于得到发泄的机会了!胡开清看着对面为数不多的坚守临时阵地的侵略者,白眉颤抖的跳动着,这是老爹要发飙的前奏啊。
胡老爹拔出身上的佩刀,独臂一挥艰难喝道:“下城聚居地的孩儿们,成败在此一举,跟着我冲啊!”也不看身后是否还有响应者,胡老爹头马当先,以万夫莫当之势冲向敌群。
恰是此时,阵地上的侵略者们被身后近在咫尺的爆炸折磨得生不如死。大多数人还没有从短暂的昏迷状态回复意识,少数人晕晕乎乎的目光里焦距尚未成型,不用说,或多或少得有些的脑震荡。这些侵略者不畏艰险和丧尸侵袭,穿越河流与森林,来到下城聚居地的土地上,不畏炮火与袭击舍命要打下聚居地,千不怕万不怕,结果被从天而降的落石砸晕了头。还没来得及骂句娘,长刀白练旋风般撸过,脑袋瓜子好似喷血葫芦般滚到地上滴溜溜转。
胡开清的壮举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下城聚居地居民的心脏,那一刻本已经崩溃的防守阵线又从新开始汇聚集结,本已经逃匿等死的战士又重新找到了战斗的信念。人类总是盲从的动物,从犯错到义举,从毁灭到重生,只要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振臂高呼,总有千万人群策响应。
一位探索队员看到老爹的身影,泪花汪汪的止不住流,他抓起背在身上的枪,一脚踏在烧灼半熟的战友尸体上,高声呼道:“跟着老爹,冲啊,杀死那些够娘养的!”
有一人遥相呼应,就有千百人跟随效命,那些潜藏在战争工事背后苟延残喘的人们,纷纷探出身子,抓起手中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铁块、板砖、木凳、拖鞋底等等。大家伙一拥而上可谓群情激愤,誓要把这些该死的侵略者脑袋打开花,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仅剩的侵略者们躲在临时阵地上,背靠着塌方的土石试图做最后的抵抗。无奈已经寡不敌众,被一拥而上的群众报以老拳,活活被打死。
剁下最后一名敌人的头颅,独臂老爹回刀入鞘。此时的老爹白胡子已经染红一大半,消瘦刚毅的脸庞多了几分腥红的狰狞。
清剿完最后的敌人,下城的民众被组织起来打扫战场。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争,许多人这里付出了生命,更多的人却还要活下来承受折磨。
林河与胡开清还有老赵站在一起,视察着被炸毁的甬道。
“你们觉得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还会坚持要打通甬道继续战斗吗?”林河问道。
胡开清一吹胡子:“说这些没什么用处,还是做好战备吧,按照今日的战斗所表现出来的素质,我不敢相信还能抵挡住第二次战斗。”
林河不在乎胡开清的冷漠态度,此一时正是用人之际,狼已经到了门口,倘若不能共渡难关,很可能就要一起死。
“我觉得应该布置一下后路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做着下城沦陷的准备吗?”老赵提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老赵,老一辈的领导者都明白老赵的意思,只有王强一个人似懂非懂。
林河若有所思:“老赵,下城的毁灭系统你一直都有维护的是吧?”
老赵点点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如果实在守不住,我们就让下城给那些该死的家伙陪葬把!”林河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