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此刻,周围鸦雀无声,紧张的氛围如同凝结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韩王安的回答。
韩王安的脸涨得铁青,这血衣候简直就是无视他,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挑衅他最宠爱的明珠夫人,现在却又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认账的态度。
如今,这血衣候竟然还胆敢威胁他?
“你这是在威胁孤王!”
韩王安说出这句话时,咬牙切齿,目光如炬地瞪着血衣候,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对方一万次,他内心的确如此期盼。
血衣候身上的森寒杀意瞬间弥漫开来,他摇头冷笑否认道:“不不不,白亦非并未威胁大王,我只是向大王提出一个忠告。”
韩王安一听此言,脸上的颜色已经无法形容,五彩斑斓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脑袋也痛得像要裂开。刚才他在愤怒之下,未深思熟虑便召来了血衣候。如今却被血衣候这么一威胁,反倒是因惊惧而冷静了下来。
实际上,不只是韩王安感到害怕,包围血衣候的几十个禁军更加畏惧。韩王安可能头脑发热,但他们可是清醒得很。血衣候的实力哪里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所能抵挡得了的?真要是动起手来,估计不用三招就能让他们全部败下阵来。
感受到那令人窒息、刺骨的杀气,他们的心跳加速,几乎要猝死。额头上的冷汗沿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这韩王不会真的要完了吧?
转眼间,韩王安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地变化着。
血衣候的话确实很有道理,韩国的大部分兵力都掌握在血衣候白亦非手中,尤其是那十万人的精锐白甲军。
在韩国境内,血衣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权倾朝野。如果跟血衣候撕破脸皮,这对韩国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别说凭借他现有的兵力能否胜过血衣候,就算侥幸除掉了血衣候及其势力残部,混乱不堪的韩国又如何抵挡其他六国的攻击呢?
韩国地处六国中央,原本就是七国内领土最小、国力最弱的一个国家,其精锐士兵比起其他国家也要逊色一些。
一旦国力受到损伤,那虎视眈眈的六国必然发动进攻。届时腹背受敌,灭亡之灾也在预料之中。
更何况一旦撕破脸皮,今生死活都成未知数。
看见韩王安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和举棋不定的神情,血衣候明白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保住颜面的借口。于是,他立刻俯身低头微笑道:“大王只是受到了别人的迷惑,有人试图挑拨我和大王之间的关系,进而摧毁韩国。请您放心,此事就交由白亦非来处理,我一定彻查清楚,查明真相。”
有了台阶下的韩王安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威严地说:“还是多亏了血衣候机智,寡人险些上了奸人的当。此事就交给你办理,一定要找出那个想要做出畜生行径的人。”
“白亦非遵命!”
“下去吧。”
望着血衣候那傲然离去的背影,韩王安的脸色骤然变得凶狠起来。
走在皇宫的走廊里,血衣候脑海中念头纷飞,表妹明珠夫人的处境看来出了问题,得找个时间去王宫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究竟是谁,想要把这件事栽赃嫁祸到他血衣候的头上。
事实上,按照血衣候当前的实力,包括先前的大将军姬无夜在内,他们完全有能力逼迫韩王安退位,将王位拱手相让。
尽管这么做轻而易举,但血衣候和姬无夜都没有选择这样做。因为在古代,地位尊卑很重要,士族阶级和王族阶级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想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姬无夜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然而他未能等到;而现在的血衣候仍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
暂时按下血衣候不谈,此刻的孔念之已与焰灵姬一起,跟随玄翦前往魏国。
魏国位于韩国的北面,与韩国接壤,玄翦的妻子田漪漪就是在魏国丧生的。
说到公孙丽所在的卫国,在历史上就被魏国所灭,成为魏国的附庸国,名义上存在但实际上早已名存实亡,直至后来秦国统一六国,卫国才彻底从地图上消失。不过,现如今的卫国仍然存在,只不过变成了一个偏远的小国罢了。
三个人走路的速度自然非常快,再加上大梁离新郑也挺近,只消短短几个时辰,孔念之一行三人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魏国的都城大梁,这个地方也就是现今开封城初创之地,同时也是开封城坐落于此的起点。
由于都城在大梁,因此魏国也被称作梁国。
唰!
静谧的夜晚,大梁城的城门口已经紧闭,城墙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严谨地巡逻守卫,而城中,每隔十步就设有一处小岗哨,百步之外则是一座大岗楼,戒备森严的程度远非韩国所能比肩。
实际情况也正是如此,魏国实力强大,在秦朝时期虽未出现几位有名的有姓之人,但它确实在战国七雄中算得上是强国之一,最为鼎盛之时,甚至能把秦国逼得颤抖不已。然而如今,魏国已被蚕食掉不少土地,国力也开始衰退。
唰!
“到了,就是这里。”
玄翦背后的双剑交叉而挂,他站在阴影里,目光变幻地看着眼前巍峨的城墙,口中带着怀念之情感慨万千。
孔念之走上前来两步询问:“是在城里吗?”
玄翦点点头:“嗯。”
“我们进去吧。”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城墙无疑是一道难以翻越的天堑,但对孔念之三人来说,各自施展轻功,就像燕子般轻松飞入了大梁城中。
不远处,一队巡逻的城防兵走过,并未注意到孔念之三人。毕竟大梁城已太平许久,他们最多也就多看了几眼绝美动人的焰灵姬而已。孔念之英俊的外表配上焰灵姬倾国倾城的容貌,倒像是个夜晚携带美人游逛的风流公子哥,至于玄翦,则更像是保护这位公子哥的随扈。
玄翦走在前面,神情显得有些恍惚地说:“当年,我把我的妻子和儿子安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