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亓笙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耳边被嗡鸣声充斥着,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了。腹部传来的剧痛令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她颤抖着想要摸摸他的后背,却被眼前的人握住了。
“卧槽卧槽……哥你撑住啊!太医!太医呢?!”顾星曦的声音由远及近,却仿佛隔了一层膜,朦胧听不清楚。
“嫂子?嫂子你怎么了……靠!这是不是见红了?太医快来!!!”
亓笙浑身是血,大部分都是殷瑾煦的。可是已经将她跟殷瑾煦分开,她的裙子却仍旧越来越红。
顾星曦慌乱不已,焦急地喊太医。
“娇娇……”亓笙痛到几乎要晕厥,抓着殷瑾煦的手指不肯放开,素日一直都微凉的手指,如今越来越凉,让她心慌,“救他……快救他!”
……他会死的!
顾星曦勉强镇定,轻声安抚她。
很快亓笙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时,入目的是熟悉的拔步床。
亓笙已经回到了王府。
她想知道娇娇怎么样了,可是眼皮却仿佛有千金重。耳边似乎有产婆跟楚洛焦急的声音,模糊而遥远,让她别睡,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是她难产了,撑不住了吗?
可是亓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好像一抹游魂,半梦半醒间似乎还看到了她的现代的房间。轻薄窗帘随风扬起,一整面落地窗外是修剪得十分漂亮的玫瑰花园。她似乎还听到了亓镜养在花园里的鹦鹉在一叠声地叫着“早上好”……
古代的千工拔步床跟她的柔软席梦思来回转换。
隐约间,她听到了镂空的雕花窗外,完颜景宁的哭腔:“你,你要走了吗?”
亓鸢的声音很轻,理智又冷静。
“我妹妹要回家了,我当然也要回去。怎么,你想跟我走?”
不久,她又听到亓昼的声音:“封住她的痛穴,直接把孩子取出来吧……但是别让她疼。你们这儿有安乐死的办法么?”
不……
不行!
娇娇,娇娇呢?
她想用力握住父亲的手,想要知道娇娇的情况,可是抽离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的景象一直在转,模糊成一团色块。
最后的景象是越来越清晰的水晶灯吊顶,以及匆匆带着家庭医生赶来的亓镜。他趴在亓笙的床边,一叠声叫着姐姐。
亓笙彻底陷入了黑暗。
……
亓氏别墅,三楼卧室。
床上的年轻女子昏睡着,床头柜上的音响放着悠扬的安魂曲。可是一连放了三天,还是没有任何醒的迹象。
“怎么回事?”亓家掌权人亓昼哪怕只穿着家居服,也挡不住上位者的气势。
家庭医生也很疑惑,“先生,小姐的身体并无任何问题,只是睡着了。要不……再等等看?”
医生是高价挖来的,水平全球顶尖。亓昼抿唇不语,待管家送走了医生,他让人把风道长叫了来。
风道长是个不知具体年岁的老头,但却精神奕奕,满面红光,鹤发童颜。他捋着胡须走到床边,看了眼音响,又看了看亓笙,“唔”了一声。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