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夫人一开始很是客气,见归闲静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她也逐渐放松下来,没有那么拘谨。
原本性子开朗,说话间谈笑风生。
归闲静的性子原本就是别人对她如何,她对别人如何,别人要是拿架子,她就说话少笑容少,会有一种高冷的感觉。
想一想她所要好的人的性子都是比较外向,像卫三夫人、娘家大嫂二嫂,后面认识的卫五姑太太。
她和这种外向的性子很融洽,因为都是她们说得多,她听得多。
以前的婆家大嫂襄王府的王妃单氏的性子,是那种比较标准的贤惠,客气、礼貌,说起来她和单氏相处最多,住在同一个王府近二十年。
但是却从来没有坐着常聊的时候,更不可能交心。
这个葛夫人和娘家大嫂她们又不同,不是一个阶层,说话不可能随意随心。
葛夫人明显的有巴结、殷勤哄你开心的感觉,但又不是那种低三下四、招人烦的那种。
两人聊起来也相谈甚欢,其实也没聊啥,葛夫人见归闲静对崖州有兴趣,她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介绍。
她人又很聪明,在介绍的时候就说了她丈夫葛县令来
这五年为老百姓做的一些实事。
人家说也不是那种夸夸自谈。
归闲静问这里有没有学堂,葛夫人说道:“有一个,还属于官府学堂,可惜很多年没用过,也没人修缮,荒废了。我家老爷来了之后连说可惜,往琼州府上报,又让崖州一些大户商户捐款,把学堂修缮了一下,请了个老先生来教。不限身份,商家也好,平民也好想读都可以来。只可惜来的人少,一年后老先生又病重,之后请不到先生,官学又解散了。”
归闲静为什么问这个,因为她想着如果要有官学的话让老二儿子泰磊去当教先生。
泰磊干这个比较适合,有耐心还会哄孩子。以后看情况吧,以后赚了钱办一个私学让老二去负责,没准还能教起几个学生来。
门家大房二房男子之所以是白身,那是因为朝廷有规定,像他们这种勋贵人家不能参加科举,通常如果要有任职的,那也是自己有门路有点本事的人。
通过第一次聊天,归闲静发现葛夫人是个聪明人,难怪葛县令把她带在身边。
妻贤夫祸少,为官者有个有智的媳妇,那会添力不少。
不只是为官者
,就是普通人媳妇有大智慧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个宝。
葛夫人送走归闲静之后,避开在衙门的葛县令赶紧回到后宅,一进门就问:“怎么样?”
葛夫人坐着不动,说道:“先给我倒杯水,刚才我都没顾得上喝水,口渴。”
葛县令屁颠屁颠地给夫人倒杯水,又亲自端过去,还亲自要喂。
葛夫人接过水杯,一口喝完,拿出手帕擦擦嘴角。
她见丈夫只坐半个椅子,伸着脖子,眼里是急切地望着她,她抿嘴一笑说道:“我还想着客气几句话她就走了,没想到归三姑太太挺和蔼,问了一些崖州的情况。”
她把归闲静拿来的礼物打开,一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标识的酒坛,另外一个是盈香阁的精油。
关于以前襄王府永安侯府的事情葛县令夫妻早就能打听出来的,门二老爷和离之后的太太做生意做的就是这个精油。
葛县令没有兴趣看礼物,问道:“她都问了什么?”
葛夫人把从头到尾说的话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葛县令身子往后靠说道:“那就好,只要不是那跋扈的人就好。”
葛夫人说道:“咱们做的那些先收起来不
做,免得让他们发现了。”
葛县令点点头道:“也别心存侥幸,银子是赚不完的。我只求这些祖宗们千万别惹事,我今年年满五年,过了年,我等着另调别处。”
葛夫人觉得可惜,但也没办法。
丈夫在崖州如果要靠俸禄生活,说实话,那真是连家都养不活。
后面也搭着商家,偷着做一些走私货,那也是葛夫人的一个表弟亲自跟船。
还想着今年再跑两趟货,谁知道门家发配到这来,还有做生意的归三姑太太,听她那口气是要在崖州做生意。
为了解预防节外生枝,他们只能收手。
因为朝廷禁海,有一些人就会从崖州这边出航去吕宋岛,但大头还是广州府那边。
葛县令刚到崖州任职,他的个性不会做这些事,但是他的夫人胆大,说你就算有满腔抱负,你就算想给老百姓做事,你屁毛都没有拿什么做?
葛县令有点惧内,他原本是个普通百姓之家,有点小钱,所以才供他读了。
而他娶的媳妇,是当初他最早的先生,是个秀才。
所以一开始他很敬重媳妇,到后来遇到什么事情,媳妇都能正确的给他出主意,女眷那边
也能出面应对。
后面就是他在哪为官把媳妇带到哪,美人只是让你一时爽,但是不能给你添助力。
媳妇要是在家孝敬老人抚养儿女,那他又少了一个智囊,葛县令是心甘情愿的夫妻俩在一起,包括最后这五年,在崖州虽然说起来在这偏远的地方任职,可是后面挣到钱了。
人都是这样,尝到了钱的滋味,才知道有钱真好啊。
葛县令虽然四十多,但是心中还梦想着能够尝一尝权力的滋味,一个小县令他已经当够了。
但是他知道他要往上运作那是不可能,只是希望接下来平平安安,老了回家乡当个悠闲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