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笛落寡言,但大致已经猜了出来,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是师父的旧识。
神偷虽然未曾退出江湖,但早已不问江湖事,从来没见他和谁来往后。
不过根据风笛落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提起神偷,基本上每个人都是恨得牙痒痒,从来没人用赞赏的语气提过他。
风笛落不怎么喜欢情感外露,但他从小被神偷抚养长大,和师父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因此,当方知行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起神偷时候,风笛落有些不爽了。
“老先生怕是年纪大了记错了事,我师父孑然独立,不曾和女人有过纠葛,更不曾有过师母。”
“不可能!”方知行一口否认,“老头子年纪大归大,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记不清楚。”
他拧巴着眉,看风笛落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也疑惑了起来。
“奇怪了,你难道不是那老贼的儿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风笛落一字一顿道:“我乃孤儿出身,自小被师父捡回去抚养长大。”
方知行撇撇嘴。
“算了,那老贼家的破事,我不管了。”
他医术精湛绝非吹牛,不知道他怎得鼓捣了一番,风笛落很快就觉得浑身上下的经脉畅通了起来,身上也逐渐有了气力。
“得了,起来吧。”
方知行拍拍风笛落的背,示意他从床上爬起来。
“老夫再给你配几味药,吃上两三天,保证什么事都没有了。”
风笛落活动了活动筋骨,确实爽利了很多。
他很正式地向方知行拜了拜。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方知行很自然地把话头接了过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看你这小子皮相不错,又会点功夫,留下来给我徒弟当相公吧。”
风笛落满目惊愕。
“这……”
方
怡道:“这什么这?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
她的脸依旧红扑扑的,两人都记得刚才蒙在被子里时那个不小心的接触。
方知行也吹胡子瞪眼。
“我徒弟那么漂亮,娶了她当娘子,只有你占便宜的份!”
娘子?
方知行说起“娘子”的时候,风笛落的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是他的师妹凌轻衣。
做坏事时狐狸一般狡黠的凌轻衣、做错了事装得楚楚可怜的凌轻衣、总是甜甜地叫他师兄的凌轻衣……
满心满眼都是她,怎么还容得下别人呢?
风笛落心里很是苦涩。
按着他原来的人生轨迹,他未来大抵是会娶了凌轻衣,两人一起继承师父的神偷门,做一对逍遥江湖的神仙眷侣……
可他刚才的举动,的的确确败坏了人女儿家的清誉。
要让他抵死不认账,以风笛落的君子品性,他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风笛落叹了口气。
“婚姻大事,怎能儿戏。我和小娘子没有感情在先,将来小娘子若是看上了别人,岂不是我耽误了她?这类事情上,姑娘家总是要吃亏些的。”
“借口!你就是不想负责!”
方怡冷哼一声。
她有什么吃亏的?风笛落长得这般好看,明明是占了大便宜才对。
方知行也说,“我徒弟都不怕吃亏,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