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奔跑,慕容玉叶居然大气不喘,脸上的笑靥绽放得如春日里开得如火如荼的山茶,明媚又娇艳。一双星眸流转间宛若清澈湖水倒映着阳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男子。
她沉醉在自己编织的与卿结庐并饲养牲畜过起田园生活的美梦中,期望男子立马砍树和泥盖房子。
男子侧身看她,面无表情,伸手朝她后背猛然一推。
扑通!
慕容玉叶猝不及防被男子推进水里,水面现出一朵巨大水花。
她咕噜噜喝了几口水,急忙闭气调息,待屁股触到池底砂石,干脆坐在了水底。
刚才她出丑了吧?月水开在自己亵裤和外裳上就算了,居然还开到男子后肩,还有手里的污血在揉眼睛的时候是不是擦到脸上了?
哦,我的个老祖宗呐,今日我慕容玉叶丢脸是丢到家了!
慕容玉叶既羞愧又懊悔,脸颊火燎般滚热,她把手伸到嘴边,朝手背狠狠咬去。贱手,贱死人了,怎能将污血落到男人身上!现在,那男人肯定认为她很恶心,可再恶心也不至于推她到水里,企图淹死她?是啊,她是错了,可错不至死啊?他心真狠!
她抬眸颇不满地朝水面上飘荡的一抹歪斜又模糊的身影睃去一眼,男子负手凝立岸边,眼帘微微垂下,眸光飘渺地看着池水,唇畔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笑不知是释怀的还是揶揄的,但至少肯定一点,是迷人的。
她眼一眨不眨地呆呆看着,男子一动不动地静静站着。
男子一抹孑然身影看似与天地相融,又似被天地所纳,雍容华贵得叫人隐隐感觉有股逼人的王者气息萦绕在他四周。
慕容玉叶脑海里有个熟悉画面如鱼摆动了下尾鳍疾快窜过,然后什么都想不起,空荡荡的苍白,荒芜得长满芒草。
脑海里,一晃而过的身影是……
岸上,男子见慕容玉叶迟迟不探出水面,怀疑她是不是打算在水下一觉睡到天亮。他不耐烦地将背在身后的手交叉搁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水面平静如镜。
男子攒眉蹙额,手臂从胸口落下,不断摩挲腰际垂挂的一块墨色玉佩,上面雕有一只云豹,栩栩如生。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水面依旧没有动静。
内力再深厚的人,屏气敛息在水里最多只能熬得住一柱香的时间,这女子莫不是真想寻死,而他正巧满足了她的愿望?
男子面色凝重,不再摩挲玉佩的手攥得紧紧,手心沁满了汗。他将皂靴朝前送了送,正要下水探个究竟,忽见水面荡起细小波纹,待波纹散去,水面将又恢复平静的刹那,浪花翻涌,水珠迸溅。
水下,慕容玉叶猝然起身,足尖施力,身子一纵,窜出水面。
死,她从未想过,年纪轻轻的她怎能轻易打扰阎王,再说阎王案桌上伸冤叫屈的公一大堆,忙都忙不过来,她就不必给他添乱了,另外她若要死,必须知道她有过怎样的过去,还有为何会稀里糊涂地丢失。
慕容玉叶的脚一落地,急忙指着男子鼻子大声叫道:“你想淹死我?”
“可惜……没死成。”
“你……”
男子微笑地转过身,疾快地钻入丛林,一睒眼的功夫便抱来满怀柴火,朝地上一堆,拿出火折子扔去,火苗幽幽腾起。
“脱了。”男子漫不经心地朝慕容玉叶抛去一句话。
“脱什么?”
“当然是衣服了。”
“你……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男子坐在地上,一脸平静,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朝火堆里挑了挑,火光猛然窜高,一股暖意朝慕容玉叶袭去。
慕容玉叶**的身子被林里窜来的风吹得瑟瑟抖,她咬咬牙,再次跳入温泉中,三下两下就在水中将衣裳脱尽。
她将脑袋探出水面,朝男子说道:“你把眼睛闭起来,不许偷看!”
本盯着火堆看的男子听了这话,极为鄙夷地瞧她一眼,干脆侧身背对她。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可笑,她以为别人都会同她般捡死人的钱袋?以为别人都会乘人之危去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何况她并不前凸后翘,那胸长得跟平底锅似的,有何可看?
慕容玉叶见男子侧过身,慢腾腾地走到池子较浅处,将衣裳拧干,然后又拎着衣角一抖,衣裳展开的同时手一抛,朝火堆旁边垂落的树枝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