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啥办法?跟他干仗去?” 闹不好,再把他自己搭进去了。 宋清秋嗤之以鼻,“你别老是大脑超强发育,小脑萎缩的做事,行不行?” “你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十全十美,我再怎么不好也算独一无二。我用萎缩的小脑照样让那个受精卵无法分裂发育。走,我送你过去。”何明远把手递上前,宋清秋打开他的大手,从地上站起。 坐上何明远的自行车,前往韩菁华家。 快到地方,宋清秋不由得担心起奶奶来,“回去帮我告诉奶奶一声。” “嗯。”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伸手。” “跟那种人渣无须动手,你放心吧。”何明远目送宋清秋进了韩菁华家,骑上车子飞奔而去。 何爸爸坐在办公室里埋头整理犯人资料,桌上的电话焦灼的响起, 拿起,接通。 “老何,你儿子来了。” 这小子怎么来了? “让他在你那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好嘞。” 何爸爸合上资料夹,走出监狱办公区。 在门卫那见到儿子,便问:“你小子怎么来了?” “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 “走,到外边去说。” 何爸爸带着儿子出了门,沿着空旷的马路走着。 “什么事说吧。”正当何明远要开口时,何爸爸又补充一句,“跟人干仗的事,别找我。” “我要真跟人干仗,怎么会来找你。”何明远扭头看向父亲,咧嘴笑着,“那个我想当兵。” “什么玩意?”蓦地,何爸爸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出一口气,像生根似的站在那。 何明远挠挠短发,“我说,我想报名参军。” “你小子,参军?”何父围着儿子上下打量着,“你没喝吧?” “没喝。我保证当兵这事,我是慎重考虑过的,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承诺就像放屁,当时惊天动地,过后苍白无力。”何爸爸显然不信,之前想让儿子当兵,儿子说什么不愿意,现在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是认真的。男人嘛,一直都在成长。我现在找到了人生奋斗的方向,当兵便是我首要实现的目标。” 何爸爸望着儿子那十分严肃的脸,这孩子竟然来真的。 当然儿子想当兵,他大力支持。 “既然你决定了,干吧。” “谢谢爸。”何明远搓着两手,斯哈着,“我还有一件事,你得帮帮忙。” “说。” “那个,我处了个对象,但她家里不知道,给她安排了相亲。爸,我想让你帮我去提亲。”何明远说完,看着父亲的反应。 何爸爸闻听差点惊掉下巴,“你处对象了!哪家姑娘瞎了眼看上你!” “干嘛,干嘛呀,我有那么差吗?” “一天倒翻天罡的,没看出你哪好。”何爸爸摆摆手没再往下说,“处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你们单位的?” 何明远摇摇头。 “咱屯谁家姑娘?” “宋清秋。” “她呀。”何爸爸猛地想起,“去年冬天高考,你让我搞和资料,那会儿你俩就好上了吧。你参加高考,不会是为了她吧?” 何明远呵呵笑着,“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何。其实,我喜欢她很久了。” “小兔崽子,好的一点没学,追女孩倒是有一套。”何爸爸看似埋怨,实则心里高兴。宋清秋这孩子有上进心,对自己的人生有明确的规划和目标。能看出儿子跟那丫头交往,改变很大。 有清秋那丫头管着儿子,带着他共同进步,好事呀! “老何,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到底帮不帮啊?” “瞅你猴急的样子。”何爸爸抬手拍了下儿子的头,“去提亲,那也得准备准备。”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一想到裴野那个混蛋要跟宋清秋定亲,何明远就安耐不住性子。 “后天我倒班,我准备下东西,你先回去上班,走吧走吧。” “你别忘了。”何明远嘱咐了父亲两句,骑车离开。 回到冰刀厂宿舍,已经是下半夜。 何明远躺在大炕上,毫无睡意。 早上,舍友醒来。 何明远笑着跟一个矮壮的汉子借钱,“锤子哥,借我点钱。” 锤子哥本姓隋,是四川人,因为长得不高,大家都亲切的喊他——锤子哥。 “刚发工资,你小子就给败坏光了?” “我要到我对象家里提亲,按照我们屯的风俗,我那点钱置办东西不宽裕。” “那行,我借你三十。我留个零头吃饭。”锤子哥掏出钱来,抽出两张票子递过来。 何明远又看向另外一人,“小河北借我点呗······” 整个宿舍让何明远借了个遍,凑到了二百多块钱。 离两千彩礼还差很远。 不过近十年来父母加上姐姐的齐心协力攒下点钱,加上他借来的钱至少能凑一千块钱。 打定主意后,准备回去跟母亲商量此事。 宋清秋这边正常出摊。 裴野跑到集上对宋清秋大献殷勤,“清秋妹子,我帮你卖剪纸。” “我可用不起你。去去,别在这碍事。”宋清秋厉声撵他走。 “我是你对象,撵我走不合适。” 话落,韩菁华瞪大眼睛看着裴野:“长两条腿的不一定叫人。” “也对,两腿的有鸡鸭鹅。”宋清秋凝眉思索道。 “不止,还有各种鸟。” 就是没一个高级动物。 裴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字,“埋汰我,宋清秋也是我对象。等下了聘礼,你就是我媳妇了。” “那得看我手里的剪刀答不答应。”宋清秋握着剪刀迅速顶在裴野侧腰,“还不走?” 裴野冷笑一声,“宋清秋你的泼辣真够味,我喜欢。来来,有本事,就使劲的扎,能死在你手里,是我心之所愿。” “以后出门记得吃药。”宋清秋扔下剪刀,拿起一旁摊位的大扫帚一顿乱打将他轰走。 何明远以回家定亲为由找领导请假,领导很是爽快地给他批了两天假。 何明远欣喜若狂,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着,“周副厂长,我回来给您和大家带喜糖。” “看你把激动的,去吧。” “好嘞”何明远挥挥手,骑上车子,哼着二人转小调往家赶。 他迫不及待地找到割草的母亲,“妈,把咱家的钱都拿出来呗。” “我的天,你这是惹了多大祸呀。”何妈妈停下镰刀,吃惊地望着儿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把谁打坏了?” 何明远满脸黑线,“没有······我要去宋清秋她家提亲。” “去提亲,你是认真的吗?”何妈妈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像肚子里头响个大炮仗。 把何明远整得很无语。 想想以前两人见面就掐,还掐了好几年,突然毫无征兆地处对象,难怪母亲觉得好笑。 何妈妈笑着用手指着儿子,“你这孩子该不会是想骗我和你爸的钱吧?” “哎呀,我是认真的,现在是急着救人。钱算我借你们的,等我每个月发了工资慢慢还你们。”何明远抢过母亲手里的镰刀快速割了两土篮子草,挑着往家走。 “真有你爸当年的那股劲儿。”何妈妈咧嘴笑着,但提到宋妈妈,她心里感到一阵惆怅,见儿子积极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