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就拉着车子往前走,果见山坳处有一棵大树,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就坐在树下乘凉。
再说魏发从厕所走出来,准备往山坳走,忽听见背后有人叫他:“魏发,你小子往哪里走?你快停下来。”
魏发回头一看,只见从酒店里走出一个公差模样的人,他定眼一看,心中不由叫起苦来:“天哪,今天中了什么邪,出门遇见了这个瘟神!”
这个人原是盱眙县有名的泼皮,外号“秧鸡”,与他有些过结,去年在盱眙县城,这个泼皮买人的桔子不给钱,魏发教训了他一顿,因此,结下冤仇,想不到冤家路窄,今天在这里相遇,魏发见是他,就调头各自走自己的路,这个秧鸡斜戴着帽,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满嘴酒气,冲上前来拦住魏发的路,眼睛斜盯着魏发,魏发大声说道:“秧鸡,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话应该是大爷我问你: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大爷我现在是六合县的公差,今天在此专门检查私带兵器、私盐、烟、茶叶等违禁品的,快说,你今天运的是什么东西?到哪里去?”
魏发说道:“我什么也没运,我到六合县走亲戚。”
秧鸡说道:“走亲戚?走什么亲戚?你亲戚叫什么名字?在哪条街?多少号?”
魏发说道:“这你管不着,我也不想告诉你。”
秧鸡把帽子向后一推,大声地说:“我看你虾子像红巾贼的探子!”
魏发说道:“秧鸡,你不要在这儿胡说,不要公报私仇,血口喷人!”
秧鸡蛮横地说:“老子今天就是要咬定你,怎么样?你今天休想走脱,你大爷我说你是红巾探子就是红巾探子!”
秧鸡回过头去对店里几个公差喊道:“弟兄们,快出来,我抓到了一个红巾探子,快来把他抓到六合县衙去!”
魏发心里嘀咕:今天遇见了这个瘟神,那是麻布口袋扭不干,算了,不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自己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魏发边走边说:“秧鸡,你小子当了公差还不学好,你枉为衙门中人!”
秧鸡见魏发要走,越是来劲了,就一窜上前抓住魏发的衣服,骂道:“走,你今天休想离开这里,老子今天就是要收拾你。”
说罢,秧鸡这个泼皮举拳便打,魏发忙用手一格,谁知这个秧鸡是个不中用的空骨头架子,他又喝了不少酒,这一格反把他弹到几尺远,一下倒在地上,后脑勺正好撞在一块尖石头上,一命呜呼了,秧鸡的一个同伙刚走出来,见了这个场面,大叫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公差,你今天不要走,快跟我们上县衙去!”
这个公差向店里喊道:“弟兄们,快来呀!秧鸡被人打死了!”
魏发见出了人命,三十六着,走为上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竟慌不择路,没命地向西狂奔而去。
元龙和尚在树下等了好一阵,未见表弟踪影,又回到店上找魏发,仍不见人,只见路边上躺着一个瘦公差,一打听,只听人们说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从厕所出来,和这个公差发生口角,打死了公差,他向西逃走了。元龙心中明白,他的表弟魏发出事逃走了。元龙和尚赶快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回到大树下只好一个人拉着车子往前走,走了一阵,他大汗淋淋,又来到一棵更大的树下,他就把车子停在树下,坐在一个石头上乘凉。树荫下有五六个青年人在那里练武,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手提双枪,呼呼地使动起来,只见双枪如两个车轮在手上飞转,元龙和尚站起来情不自禁高声叫道:“好,使得好,好一个‘手托日月’。”
不一会,那个青年收了枪向元龙投过一瞥感谢的目光,另一个白脸年轻人上场,他使一对双鞭,也“嗖,嗖”地使动起来,元龙和尚也鼓掌叫好地说:“好,好,可惜架式丢高了些,下三路有空档。”
那个年轻人当真放低了架式,元龙就赞道:“好,这就漂亮了。”
这时又有一个年轻人拿着一杆长枪上场长枪使得风车斗转,呼呼有声,这个人枪法精妙,其功夫显然在前面二人之上,元龙和尚见了,鼓起掌来说道:“好枪法,好枪法!”
这个人收了枪,脸不变色心不跳,站在一边,这时又上场两个人,一个使双鞭,一个使双剑,在那里对练,也使得不错,不一会对练收场,元龙也鼓掌说道:“使得好,使得好。”
几个练完武功,各自收了武器,解开衣襟,扇着凉风说:“好热的天,哪里有水喝就好了!”
元龙和尚用草帽捡了一些梅子,拿过去说道:“各位小兄弟,我这里有梅子,你们吃一些解渴吧!”
众人忙推辞道:“这怎么可以?”
元龙和尚忙招呼大家:“来,来,来!不必客气,车上有的是,吃了不够又到车上取,任诸位吃。”
这几个年轻人看元龙如此热情,就都走上前,拿起梅子吃起来。元龙和尚给每人几个梅子,又转身索性把车子推到大家面前,大声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区区梅子,能值几何?我管大家吃饱。”
使鞭的青年一边吃梅子一边说道:“这位兄台,刚才看你的评论,也是一个练家子,不妨你也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
元龙和尚谦逊地说:“刚才我纯属胡说八道,如有冒犯之处,请各位英雄见谅,我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
元龙和尚对大家拱拱手表示歉意。拿双枪的青年说道:“哎,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只是在一起玩玩。练一通,大家相互切磋切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