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林忘要带他们出去吃,第一反应当然是不舍得,于是四个声音一起连忙制止,林忘听他们乱糟糟闹了一会,找了个空隙,双手做了个暂停姿势,说:“你们先听我说,我说出去吃,不单单是为吃饭,也是别的原因,以后你们在我店里帮忙,当然也要让你们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所以我才说出去吃。”
几人一听林忘这么说,都犹豫了起来,四狗子最禁不住诱惑,第一个点头,接连说了三声好。
“别再浪费时间了,我可是真饿了。”林忘带头往外走,其他人这就跟上。
吴大最为林忘着想,一个劲地说:“去个一般的店子就行,林小哥你不要破费。”
几个人走在街上,火树街算繁华,这里地价贵,物价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吴大带着林忘来到另一条街,这街因不挨着河,开吃食铺子的稍微少些,林忘眼见一家铺子前面挂着一个画着酒葫芦的幌子,就说:“我们就去那个小酒肆吃吧。”
林忘的店里以后也要卖酒,正好对于酒他不知道要从哪里买,于是抱着探些信息的心思,这才指的那家,几个孩子并不知林忘的心思,本就对方掏钱,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反对的想法。
这小酒肆规模很小,里面只有四张桌椅,靠门的两张桌子已经有人坐了,林忘他们只能选里面的那张。
酒肆的小二见有人来了,殷勤地走过来,询问他们要吃什么酒。几人其实是为吃饭来的,只有林忘还抱着别的心思,吴大并不知道,于是自作主张说:“我们不吃酒,随便弄点饭菜就好。”
吴大说的快,说完才发现自己逾越了,尴尬地咧了咧嘴,转头看着林忘,问:“林小哥,你吃什么?”
“饭菜随便弄点就可以,酒的话,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酒?”
吴大几人听闻林忘要吃酒,很是惊讶,一起看着他。
那小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有一种稍便宜的,还有有一种稍贵一点的,小哥要哪种?”
林忘想这算什么回答?难道酒连个名字都没有吗?林忘拿不准,怕自己问去奇怪问题,就要了碗稍便宜的。
等小二走后,吴大悄声说:“林小哥,在外头你还吃酒?”
林忘想吴大可能觉得小哥在外面吃酒影响不太好,就摆了摆手,也小声说:“我以后开店,自然也是要卖酒,我自己不会酿,也不知去哪里买,甚至连有什么酒都不知道,今天借机来看一看,尝一尝。”
几个孩子闻言没有得到回答的了然,反而更加奇怪地看着林忘,栓虎用不可思议的口气说:“林小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开店啊?”
“自...自自自己当当当...当然不能...”
四狗子打断三水的话,替他说:“自己当然不能酿酒了,要向正店去买。”
林忘虽说根本没抱自己酿酒的打算,可听了后还是吃了一惊。
吴大沉默片刻,说:“我朝有规定,私人不能擅自酿酒,正店也是向官府买的酒曲,并且每一处向哪家店买酒,这都是有规定的,也不能胡乱的买。”
恰巧这时,小二上了酒,几人同时不说话,林忘看着那碗有点尴尬,连吴大都知道的事情,显然算是“常识”,林忘表现出的无知让他自己有点心慌。
等小二走后,林忘又问:“我的店,是向哪买酒呢?”
林忘想越解释漏洞越多,干脆揭过那话题。
四狗子和三水摇头,栓虎说了一个酒楼名,吴大说了另一个酒楼名,两人都不确定林忘那位置是该去哪家正店买酒。
林忘有点急,吴大却安慰道:“这个不用急,你那铺子原先也是卖吃食,你可以去问问那个房主小哥,或者连问都不问,等你放出风声要开食馆,自然有贩酒的人找上你来。”
林忘了然,想自己关心则乱,这种问题一问杨小哥就清楚了。
这会,小二又上了吃食,不过是几张胡麻饼,四碟小菜,小菜做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放了盐炒的,其中还有两碟是咸菜,腌的很一般,林忘吃了几口就不爱吃了,他都纳闷,这样的店竟然还能不赔钱。
原来这种小酒肆,位置不好,租金自然便宜,吃食酒水什么的也跟着价低,来这里吃酒的多是些穷人,偶尔解解酒馋,再就些菜下酒,也不图什么好。
吃完饭,几人就回去了,林忘昨夜因想着搬家的事,从夜市回来后都没能立刻睡着,翻来覆去辗转了有一会,今天又忙了一上午,已经很累了,几个孩子不是没眼色的人,刚走到火树街,就要跟林忘分别。
“林小哥,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晚上还要去夜市摆摊了。”
酒足饭饱人思困,尤其这会,林忘吃的那碗酒后劲上来了,面上一片滚烫,脑子有点晕晕乎乎,他听了吴大的话,懒懒地点了点头。
吴大见林忘这样,哪会瞧不出他酒劲上来了,原本想着在这就分别的,可又不放心他自己走回去,几人便又给林忘送回了店。
林忘回到店里,关好门,慢腾腾地上了三楼,上午那会他急着下来,只把箱子搬进来,被褥什么的都没拿出来,这会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铺上了席子枕头,将鞋一拖,就滚上了床。
这床本是杨小哥一家自用的,肯定比店宅务出租房里带的要舒服,林忘往里靠了靠,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一是累了,一是喝了酒,这两两相加,竟让林忘直接睡到了天快黑,他起来后又片刻的茫然,看清了屋中的摆设才想起自己已经搬了过来,不由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