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此言一出,李媛第一个失声叫出来。
一个填房带来的外姓人,再是入了族谱又怎么样,到底不是李家血脉呀。德妃娘娘是何等身份之人,是说见就能见的么?
“那再好不过了。”一旁的李诗媛见状忙暗中踢了自家妹子一脚,笑着打圆场道:“媛你也忒激动了,三妹初来乍到,你这样一惊一乍地也不怕吓着人家。”
“你姐姐教训得对,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老太君瞄了眼大孙女,眼神中隐隐有赞许之色。
这孩子到底小时候跟她大伯母呆过,遇事不慌张,沉得住气。三房虽会生养,教养上却差一大截,委实可惜。
“是,孙女
知道了。”李媛委屈地撅起小嘴。
要入宫么?一旁,宁君瑟默默地扒拉了一口饭菜,脑海里浮现起前世的点滴,有些味同嚼蜡。
“蓁蓁,你明天跟你大哥他们入宫觐见德妃,吃了饭留下来与嬷嬷学规矩罢。”老太君在兴头上,差点把礼节的事给忘记啦。
“祖母——”
“规矩都不会,还入什么宫呀。”李瑁疆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声音虽小,奈何四下安静,所以都听得明明白白。
宁君瑟低下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本来想找个托辞不去的,可被李瑁疆这一吐槽,她有些赌气:我还就偏去了。
“瑁疆,不许欺负妹妹。”老太君息事宁人地瞪了自
己爱孙一样,见另一个低头不语的样子,心道这孩子忒腼腆怕事了。
“蓁蓁别怕,你大哥就是这性子,嘴硬心软。他在军营里呆惯了的人,小小年纪带兵大战,可威风着——”老太君咳了一声,一语双关地睃了他一眼。
“祖母干嘛说这个?”李瑁疆有些不自在,瞅了瞅宁君瑟:“当着祖母的面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是我不带你呀,你明天要是到了宫门口吓得尿裤子,我可不管。”
李媛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被祖母威严一瞪,赶紧收了回去。
众人都抿着嘴,觉得大公子这玩笑开得大了,三小姐又不是三岁小孩。
宁君瑟心里一万头草拟
马狂奔而过,不过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什么尿裤子的话……脸胀得红红的,像朵三月里初开的海棠,小声而无辜地道:“大哥第一次入宫时尿裤子了吗?”
不然你老人家操哪门子心!
阿噗。
这回是旁边的嬷嬷没忍住,笑出声来。
“……”李瑁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气鼓鼓地别过头去:“胡说八道!”
“蓁蓁,休得无礼。”舒氏见女儿受委屈却不能出头,此刻心里恨不得给她点一万个赞,却也怕她真的开罪人,是以温言斥责。
“是。”宁君瑟乖巧地应下来,坐到一边。
老太君哈哈笑着,命人撤桌子,去取骨牌来。问舒氏会不会摸牌
,舒氏心里想说“不会”,可见自家婆婆正在兴头上,便昧着良心说“会一点,就是人笨,摸得不好”。
“那无妨。派人去把三房和四房两个给我拉来,咱们娘儿几个好好摸几把。”过了一会儿又对李瑁疆道:“祖母眼花,你帮祖母看着。”
于是,老太君一时兴起,把三房四房拉来打牌了。
明白人心里都清楚,摸牌是假,促进她们妯娌间交流是真。舒氏初入府,可老太君眼睛毒辣,看出她性子好静稳重,处事柔和有原则,假以时日是个当家主母的料子。
此时可以让她多与几房活动,将来接管中馈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三房四房焉有猜不到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