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李老太君想起一桩八卦来:“对了,我听剑生说你在谷雨那地方遇上一个寡妇,她救了你的命还是怎么着?”
“娘,这事说来话长。”李令渊此番做足了戏,等的就是他娘的这席话,于是不慌不忙地将他在谷雨镇遇刺,然后如何躲避,简明节要的讲述了一遍。
中间自然省去很多不可言说的部分。
在这个故事里,他把舒氏刻画成一个不知情深明大义的寡居女子,偶然间救了自己却几乎搭上自己一辈子名节的可怜弱女子。
“实话是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知子莫如母,姜还是老的辣。李老太君就听了个开头,便已经猜到其中原委,
不然以自己儿子的个性,断然不会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在母亲跟前长篇大论。
李令渊顿了下,用力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若果真如此,那女子也可疑。”李老太君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己儿子又深得皇上器重,必须小心谨慎。
“娘——卿卿她不是这样的人。”
“喲,什么卿卿?我我?连小名都叫上了,还说没有?她可真厉害。”老太君老大不乐意了。
“……”李令渊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把舒氏的小名给叫出来,此刻被娘一挖苦,老脸有些挂不住。
“出息。”老太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替儿子叫屈。自己儿子仪
表堂堂,身居高位,偏偏那么早死了正妻,这些年替皇家东奔西走,连家都顾不上成……
说起来也是她这个做娘的不称职。
“娘,她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别的不说,儿子又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她的底细我是清楚的——”
“行啦。”李老太君无奈地眄了儿子一眼,“你既将她说得这么好,那就依你的意思,纳了回来做个姨娘罢,省得你说我这做娘的不体贴,儿子一把年纪房里连个正经顺意之人都没有。”
之前也不是没相看过,可儿子就是不感冒。后来费尽心思给他选了几个年轻貌美的通房,时不时倒也伺候两回
,可也淡淡的,没几个月连人家名字都叫不清楚。
老太君看她们熬得可怜,索性给了银子都打发了。
“怎么?她还想做正不成?”李老太君见儿子一脸为难,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堂堂国公府,就是娶丞相家女儿都不为过,居然要娶一个小镇寡妇为正室,那岂不是让京城其他高门大族笑掉大牙了!
不成不成。
老太君坚决反对。
“娘,您听儿子讲两句吧!这位置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儿子想着既娶了她便不打算要别人,何不就给了她,也让她安心些。再者,是儿子许诺的,您是打算让儿子做那戏上言而无信的奸人么?”
“胡说。”老太君
愤愤然,“谁敢说我儿是奸人?我儿乃世袭的国公爵位,皇上的左膀右臂……总之,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娘——”李令渊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在谷雨镇的时候,舒氏提出做正,他起初都不敢应下来。
可万水千山都走到最后一步了,他也顾不得什么颜面,跪下来死皮赖脸道:“儿子谁都不乐意,就偏偏中意她。您老若不同意,儿子也没办法。反正有瑁疆在,儿子也算给李家留了个根正苗红的后代,对得起列祖列宗……只是往后,您老别再往儿子院里放人了,儿子受不起。”
“你这是在威胁我?”老太君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