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拉着舒氏坐下,掏出手绢揉了揉眼睛,这才将事情的始末道出来。
原是官哥儿在学堂里有个同学,是卞氏旁支的孩子,不知从哪里听说官哥儿与舒氏的关系,便成日家与他不对盘。
不是挑唆同学嘲笑他,便是嘴里不干不净,说些对舒氏不敬的话。
官哥儿性情耿直,随他爹,听不得别人侮辱他眼中神仙般的长辈,终于有一日,二人打起来。
“听说是卞家的孩子先动的手……可学堂里说,卞家孩子来读,是李大公子亲自作保的,他们得罪不起。所以只好委屈我们家官哥儿……”
杨氏一边说,一边抬眼去看舒氏。
舒氏听言,大半日不语。心下明白,这才是今日杨氏邀请自家过府的主要原因
吧。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自己引起,少不得看在兄长的面上,为官哥儿讨个公道。
“大嫂别慌,这事容我回去与国公爷通融通融。至于学堂的事,望京的好私塾又不止他一家,你且先留意着,给官哥儿换个学堂是正经。”
涉及卞家,舒氏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不知道国公爷会怎么处理?前妻的族人,他自然是护着的,舒氏有些没底气。
“让妹妹费心了。这些日子,我托了人各处打听,听人说麒麟胡同那边有个麒麟舍不错,可是……”
“大嫂但说无妨。”欲言又止的,倒显得她这个妹妹不想帮忙似的。
“学费比前头贵一半,等闲、等闲也不让进去。”杨氏声音跟蚊子似的。
“如若那
学堂果真好,贵点又何妨?”舒氏拍拍她的手背,意思是自己会想法子帮她解决。
杨氏方大大松了口气。
二人闲聊,杨氏留意舒氏的肚子,悄声道:“一点动静也没有?”
舒氏会意,红了脸,摇摇头。
“是那位不想你生?”杨氏久居望京,高门大户的事道听途说不少,她怕李家人防舒氏,不让她怀孕。
“不是。”舒氏不好意思地摆手。
“那你可得努把力了。”杨氏正儿八经地道,“你还年轻,得赶紧怀上才好。女人家不能总指望着男人的情爱而活,这些都不长久,只有孩子,才是十拿九稳的。趁着国公爷对你上心……”
“这个,顺其自然吧。”舒氏低头。
其实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想
过再生。
“我前儿得了一生子的方子,听说是从前宫里娘娘们用的,你等着,我给你拿去——”杨氏说着,进里屋翻箱开柜,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张方子来塞到她手里,“你别傻,回去就抓了吃,早晚怀上。”
“谢谢大嫂。”舒氏知她是专门为自己寻的,不忍拂了其好意,免为其难地收下来。
晚间回去,恰逢国公爷处理完政务归来,二人在厢房内搂搂抱抱,那方子落出来。
“这是什么?”李令渊问。
舒氏忙不迭收起,准备打死不承认。
可国公爷哪里肯放过,愣是摁住她双臂,又是呵痒痒,又是轻薄,生生把方子捣鼓了出来。
“益母草、麦冬、车前子、艾叶、没药……”国公爷认真地
读着,越读越兴奋:“夫人——”
此乃助孕的方子,他一向博学强识,稍微一看便懂。
舒氏一脸绯红,躺在床榻上装死,还顺便拉了条棉被盖在脸上。
“这方子不好。”李令渊揭开被子,越发较真起来,“夫人想求子,直接告诉为夫便是。咱们府里常来往的几个御医,我记得周御医……就是他,从前贤妃娘娘就是吃他的方子怀上二皇子的。”
“谁说我要求子了!”舒氏一把推开他,脸红得跟六月的晚霞似的。
“夫人……”国公爷被她撩得心痒痒,手不安分起来。二人做夫妻已有半年,轻车熟路,很快便滚作一团。
此时,外间却突然想起五儿的声音:“老爷夫人——老太君说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