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和南风相互沉默,各自望着对面的风景。
初冬时节,圆木萧条,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红玉知道这座花园里成片的梅林是她的父皇为其亡妻西门若瑄所栽植,可巧她的母后宛若也喜欢梅,在她的父皇没有真正宠爱她的母后以前这里是寒梅一枝独秀,而望月湖和望月亭是他们夫妻的情谊更进一步以后才出现的。望月湖里的荷花和望月亭畔的菊才相继栽植,沧海桑田,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花园依旧,物是人非。
“听说你出生在这里?”独孤南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要红玉猛的把思绪拉回到眼前。
“是的,父皇在没有登基之前就住在这里。我出生后的次年父皇才荣登九五。因为母后不想要这里废弃掉更不想旁人来住,故而要求父皇把这里赐给了忠心耿耿的上官叔父,经过了稍加改造便由王府变成了国公府,不过花园未改。”那些往事虽然红玉不曾经历,而她已然都听说。
独孤南风鞥了一声,然后又问;“我听说公主都有封号,可师父他们都称呼你玉公主,莫非玉是你的封号?”
面对独孤南风的好奇红玉欣然一笑;“没想到独孤兄会好奇这个,我的封号是安泰,小字玉儿,叔父他们不好直接唤我小字,故而才在公主前面加上我的小字。皇朝的规矩是嫡出的公主名字和封号是分开的,而庶出的则名和封号为一体。”
独孤南风认真听红玉说完后不免唏嘘道;“你们皇家处处是规矩啊,每天都被这些规矩绑着,想想就累。”
红玉没有想到独孤南风把自己心里话的话说出来,再一次让她觉得对方和自己是心有灵犀的,于是红玉转眸由衷的看着面前这个无所畏惧,潇洒飘逸的少年,“独孤兄所言甚是,玉儿也
受不了这么多规矩,可玉儿生在帝王家,注定被各种枷锁牵绊。玉儿好生羡慕独孤兄,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独孤南风笑道;“想来无数人也羡慕玉公主可以生在帝王家,一生一世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吧。”
“独孤兄也羡慕玉儿吗?”
独孤南风微微一愣,迎上红玉那如水的眼眸,稍加思量后笑着回答;“我不羡慕,只因我生来爱自由,不喜欢被规矩束缚,更不稀罕什么富贵荣华,以天为盖,地为床,挺好,闲然无事做,春来草自清。”
红玉被独孤南风这般回答给惊艳了,“独孤兄年纪轻轻就如此豁达,玉儿佩服。”
“玉公主严重了。我的印象里皇帝的闺女都是骄横跋扈的,玉公主要我恨意外。”
“不 是每一个公主都是任性刁蛮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照玉公主所言你的姐妹里既有娴静温柔的,也不乏刁蛮任性的?”
红玉被独孤南风问的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她以一个恬静的微笑代替回答。
看到红玉微笑独孤南风便以一种舒然的口气道;“可算博公主一笑了。”
红玉凝视着独孤南风那如星辰一般明澈的眼眸由衷的说;“不知为何,玉儿只有和独孤兄在一处才觉得开怀。玉儿才回京几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玉儿不知如何是好。”
见红玉的双眉因为心底的惆怅而微微蹙起,独孤南风就忙安慰;“玉公主不必太忧心,情蛊之毒虽然难解,我相信必然有解的法子,原本我是来京城寻觅女淫贼杨柳青的,如今看来该去一趟药王谷了,兴许我师父独孤月可以有法子。”
红玉见独孤南风肯为自己分忧感激不已,“玉儿替我的弟弟们多谢独孤兄了。”
南风忙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向晚时分红
玉才带着云让云舒兄弟俩离开了上官府。
回宫以后红玉直接去见太子云开。
“二皇姐;云让和云舒的情形如何?”太子问的很是急切,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两个亲弟弟很是关怀。
红玉喝了一口茶,稍微停顿了片刻才幽道;“云让和云舒体内也有情蛊,他们年岁还小,体内的蛊虫没有被唤醒。”
太子闻听自己的两个小弟弟也中了蛊毒立马就怒了;“岂有此理,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连云让和云舒都不肯放过?”因为激动太子的手和身子不停颤抖,与此同时面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红玉忙上去握住太子云开的手;“你的情绪若控制不好,蛊虫会更加肆无忌惮。”
红玉知道太子云开的面色不佳以及身体颤抖都和体内的蛊虫有关。
良久,太子的情绪才趋于平静,慢慢的身体和面色也都恢复了常态;“二黄姐;我中蛊的事得禀报父皇吗?可我怕香菱因此被连累,我不希望她有事。”
红玉垂下眼帘仔细思量片刻后道;“你们兄弟仨体内有蛊的事必须要父皇知晓,不过如何要他知晓容我明日和上官叔父商量一下,切记不得要母后知晓,如今母后的日子已然不好过了。”
“我一切都听二皇姐的。”
是夜,独孤南风便向上官天绝提出我要走一趟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