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袱里的,是给那些刚刚不在的丫头们的,你转交一下,叫她们自己分吧。”
胡沁思看了她一眼,眉间攀上一丝烦躁,深吸一口气:“还有一个?”
“我现在去拿来,你自己分。”
她才懒得看那些个丫头争来争去,搞不好又要让自己主持公道,烦死了。
于是还不等柳烟桥表态,这人就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柳烟桥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
她随意在二楼走了几步,从栏杆处往下瞧。
一楼中央的舞台上,几位女子身着舞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她们的裙摆随着舞姿翻飞,如同绽放的花朵,在悠扬的乐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妩媚多情。
四周的宾客们或立或坐,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不时发出赞叹和欢呼之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脂粉与酒香交织的味道,让人沉醉。
柳烟桥看着这一幕,脸上却并没有一丝宾客一样的欢喜,她眼中情绪复杂难辨,似乎藏着深深的思索和淡淡的忧郁。
此时,她并未注意到,身后一道男人的身影正朝她步步靠近——
“柳烟桥?!”
……
另一边,凤遇竹也终于到达目的地,见到了百里怀萧。
“冒昧拜访,多有搅扰,望先生勿怪。”
对于她的客套话,百里怀萧并未回答,只如先前一般,不徐不疾倒了一杯茶推到凤遇竹面前:
“凤公子此次前来,是欲与在下再次切磋一番?”
闻言,凤遇竹也不再兜圈子,行了一礼:“请先生赐教。”
双方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自然也就不必啰嗦,棋盘被金吉布置好,二人对坐,执子,展开一场无声的较量。
凤遇竹执黑先行,起手便是稳健的防守布局,意在以守为攻,逐步蚕食对方的领地。百里怀萧则不徐不疾落子,以白子应战,步步为营,云淡风轻化解着凤遇竹的攻势。
两人对弈间,气氛宁静,空气中却透出一股针锋相对的锐利。偶尔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对弈沉闷,先生,可想听个故事?”凤遇竹一面落子,一面开口问道。
百里怀萧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公子的故事,若是不听,想来是在下的损失了。”
凤遇竹微微一笑,棋子在棋盘上轻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为这个故事定了调。
“数月前,家母出门捡回来一个孩子……”
她说的,正是因福乐而引出的二妮的故事。
从福乐的反常说到余家村人的异样,再到最后妇人的哭诉。
只是在终于说到最后真相时,她故意停了下来。
而巧得很,第一局棋正在此时分出胜负。
凤遇竹落下最后一子:“承让。”
这一局,凤遇竹胜。
百里怀萧看了眼棋局,虽败,可那双妖异的眼瞳并未染上丝毫情绪:“凤公子棋艺高超,在下不及。”
凤遇竹轻轻颔首:“先生过谦了。”
“凤公子不光棋下得好,故事也是讲得极妙的。”百里怀箫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将公子这个故事听完?”
凤遇竹垂眸,看着面前棋盘:“凤某也想同先生再战一局。”
“凤公子未免太过狡猾。”百里怀萧道。
“面对先生这样聪明的人,再狡猾的狐狸都成了猪了。”凤遇竹道。
百里怀萧突然轻笑出声,浅淡的唇瓣微微扬起,抬手示意,语调一如既往地温和:
“既然如此,收子再来一局便是。”
目的达成,凤遇竹眉梢微扬,依言收子。
随着棋盘的清空,两人的心情似乎都轻松了许多。百里怀萧又斟上两杯茶,交错的棋盘上也再次落下一子。
此次,百里怀萧为先手。
“凤公子,”百里怀萧并不急着过快分出胜负,“你的故事尚未讲完,不知……二妮究竟是因何而死?”
凤遇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先生又何必问我呢?”
“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对面人把玩着棋子,似乎思考着这一子该落到何处,闻言依旧未显出丝毫异常:“凤公子说笑了,在下又非仙人,怎通未卜先知之术呢?”
“先生何必装糊涂?”凤遇竹云淡风轻接过话,抬眼看向百里怀萧,“这个故事,从头到尾——
我都没同您说过那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