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拜寿的人络绎不绝,沙家收到的礼物都能堆成山。
由于人太多,只好分两地摆席宴客。有名有望的聚在沙家的大堂,其余人则在大堂之外,沙家大院里摆满了丰盛的酒席。
作为“上宾”,风羽亭自然要坐在大堂,等到宾主全部落座,他一眼窥见邢紫珊就坐在旁边的那张桌子边,并且他们的位置恰好是面对面。
只别一日,当他又看见心爱的女人,怎不心生欢喜,他看见邢紫珊也正望着她,她的眼光里是满满的温柔,还没喝酒,风羽亭就醉在这目光中。
拜寿的礼仪结束后,满堂的来宾开始推杯换盏,风洛花则穿梭在宾客之间一一回礼。
沙向尧一桌自然都是青云县的贵胄,席间互相吹捧是免不了的,说些精诚合作,共同治理好青云县了云云。
冷蝶双作为县长千金,自然要和父亲同桌,她很反感这些官场上的人,大都是貌合神离,更反感一道道剥离她衣服的目光。
那些贪婪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或是胸前扫来扫去,好在同桌的还有一个欧阳碧青,两个美丽的女人喝了一点红酒,就开始各怀心事。
与欧阳碧青寒暄了一会儿,冷蝶双开始在大堂里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沙家三少爷。
坐在另一桌的邢太太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觉得女儿的目光好似定住一般,似是在仔细看着谁。
她顺着女儿的眼神回望,她看见与女儿对视的正是风家少爷,她开始确定,女儿不打算嫁给沙行云十之八九是因为他。
不过说句实话,风羽亭给邢太太的印象是非常好的,见到邢太太望向自己,风羽亭连忙报以微笑。
邢太太也对他微微颔首,心道,“若是女儿能嫁于风家少爷,那也不会亏了自家女儿。”
可是她转念一想,“那怎么可能。难道自家女儿拒绝了一个麒麟镇的男人,又从了另一个,这怎么能交代过去!”
见邢太太一直看自己,风羽亭有些慌张,毕竟自己背着这个老妇人和她的女儿做了不该做的事。
等到邢太太收回目光,风羽亭才又抬起头去看邢紫珊,不过很快被一个人挡住视线,他扭头一看,是自己的姐姐风洛花,他感觉她好像故意这样做,因为他看见姐姐瞪了他一眼。
看来姐姐是知道自己正在看着邢紫珊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对他追求邢紫珊,难道就因为沙行云要娶她吗!
可现在的事实是,邢紫珊爱的是自己,为此,他对着姐姐撇了撇嘴。
风洛花没有理会他,端着一杯红酒来到邢太太身边说,“姨娘,人太多,照顾不周还望担待。”
邢太太笑眯眯地对风洛花一番大加赞赏,说她治家有方样样精通,是沙家的贤内助。
风洛花与她相视一笑,然后给这桌子上一众女宾敬酒,看她客套完后,邢太太起身对风洛花说,身体好像有些不适,这大堂上闹哄哄的酒气熏天,她有些接受不了,准备回去休息休息。
邢紫珊也出现了某种不适,她时不时会干呕一下,这让看见的人们都皱了一下眉头,邢太太自然也看到了,只不过她没想那么多,认为是吃了某种食物不适才出现这样的状况。
等到风洛花嘘寒问暖过后,小扶连忙过来搀扶着她,和邢紫珊一起走出了宴会大堂。
风羽亭见邢紫珊一走,马上就坐不住了,他起身紧走几步追了出去!
走出门口时,他正好看见邢紫珊在回头张望,她一定是在等自己跟出来。
一阵清风徐来,邢紫珊一松手,捏在手心里的一个小香囊掉落在地,她在大堂里就已经悄悄把它从腰间摘了下来。
这是一个有意的动作,风羽亭看得出来,他连忙蹲下身拾起那个小物件然后对着前方大声喊道,“这是谁掉的?”
走在前面的三个女人同时回转过身,邢太太一见又是风羽亭,再定睛一看他手里握着的好像是原本戴在女儿腰间的小香囊,她暗道,这也太巧了!她看了一下身边的女儿!
邢紫珊连忙说,“娘,是我不小心掉的!”说完,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风少爷,能否过来说话?”邢太太对风羽亭说,她试图解开一些疑惑。
风羽亭听罢,信步来到三人面前!
“前阵子你在祥云街又救助紫珊的事我都知道了,一直忙,没去登门道谢,还请风少爷见谅!”邢太太语气非常和蔼地答谢风羽亭。
还没等风羽亭回他,身边的小扶却先忍不住开口说道:“太太,你是不知道啊,那天的情形比我们在火车上的遭遇还要可怖,刀都架在小姐脖子上了,多亏了风少爷呢!”
小扶一口气把风羽亭大肆夸奖了一番,邢太太微笑着望着她,又看看风羽亭,“你这人情啊,我们母女是还不完了。”
“伯母多虑了,一切都是机缘,那天恰好我就在附近。”风羽亭非常有礼貌地回答邢太太。
“糖糖,过来,再谢过风少爷!”邢太太愈发喜欢上眼前的年轻人。
“糖糖在这谢谢风少爷!”邢紫珊含情脉脉地看着风羽亭,然后给他鞠了一躬!
“不要放在心上,这是你的香囊吧,给你!”风羽亭把手上的香囊递给邢紫珊,无比深情地注视着爱到发疯的女人。
邢紫珊伸出玉手接过自己的香囊,又说了声“谢谢。”
邢太太似乎从二人的眉目之间看出什么,那种感觉是她年轻时也曾有过的。
她现在几乎能确定,女儿肯定是爱上了风家少爷,这是她不嫁沙家少爷最好的理由,那她为何要急于返回江南呢。
她略微迟疑片刻,然后开口道:“风少爷,过几日我们就要回江南了,我定会领着小女再去登门拜谢,顺带问候二位高堂。”
风羽亭听罢顿时喜上眉梢,他忽然觉得他与邢紫珊能光明正大地走到一起,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邢太太从中斡旋,还是会有机会的。
所以他对邢太太躬身一礼,“那小侄就在家中恭候伯母大驾光临!”
“好,风少爷,那就此说定,今日先别过,糖糖,我们走吧。”邢太太看了一眼女儿,作为一个老成之人,她觉得不宜让风羽亭与这一干女眷,在沙家的回廊里做太长时间的逗留,沙家大院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邢紫珊当然知道母亲的意图,所以,她一边“嗯”了一声,一边又深情地看了看风羽亭,然后随同母亲翩然离去,她没有再回头,但是心却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