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
这下连围观的群众都有些看不下去,沸腾开来。
有人则忖测舒氏的身份来头,或许能拿出一千两也不定。
可人家凭什么给你?
舒氏淡淡地拨开钱氏的手,退后几步道:“亭轩他娘,你这不是为难人么?”
“怎么为难啦?”
钱氏救儿子心切,索性豁出去了:“我们家亭轩还不是为了你那宝贝女儿才落到这般田地的!现在他落难,你却带着家私去京城享福,你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这话说得。”
舒氏简直不敢相信,与自己和平相处多年的和蔼邻居竟然是这幅嘴脸,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不是吗?”钱氏咄咄逼人。
“你这么说我倒差点忘了——”
舒氏见官船马上要开,再耗下去说不定今天就走不成,又不知生出多少波折,于是脸色一变,冷冷道。
“我还想问你们家亭轩,那日我家蓁蓁原本站在水亭子边,而被人推落水的罗家的千金凑巧一身打扮相同,出事的时候他偏赶得那么及时……一路飞奔喊着蓁蓁的闺名跳下水救人。难不成他未卜先知,知道咱们蓁蓁要落水,人还未到就先喊上了?”
“哪……有的事。”钱氏心虚的嗫嚅。
她不像舒氏一样知识字,所以好一会儿才理解透期间的意思。
等她理解过来,船上的公差却围过来,将她和舒氏微
妙地隔开一段距离:“准备开船了,还请夫人和小姐移步。”
舒氏点头,领着女儿要走。钱氏眼看没戏,索性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亭轩呀——都是娘没用,结交的都是些白眼狼,你回回从学堂回来还想着给人家带什么藕粉桂花糕,人家几曾念你的好——”
舒氏一听,内里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陆家人合谋想算计她女儿不成,现在居然还讹诈上了?
那日若非女儿好奇走开,被推下水的就该是她了。
当然,宁君瑟不会告诉她事实。
“桃胶,拿二十两银子给她,就说是买桂花糕的。你问她够不够?”说完这话,舒氏带着女
儿头也不回地上了官船。
桃胶依言从包裹里掏出两锭十两的银子,足足的,当众递给钱氏。
钱氏一把抓过去握在手心里,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围观的里头有人啐了一口,很是鄙夷道:“谁摊上这样的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此刻,剑生安排的人一直在暗处冷眼旁观,待官船彻底开走后,立马派人悄悄将钱氏抓起来,以妨碍公务罪丢进大牢。
而后不到一年,狱中闹起鼠疫,钱氏吃尽苦头还是没熬过,凄凄凉凉地死在了里面。
那又是后话了。
官船,顾名思义是官方制造使用。
无论速度,还是舒适度,都比一般民船好上不止
一个档次。
有国公爷暗地里安排,宁家母女全程住在上等船舱中,还是单独的一个大套间。一应供给齐备,剑生还让人选了四名仆妇,以官方的名义,静心服侍着。
宁君瑟觉得这一路待遇简直不要太好。
饿了立马有人送吃的,还都是她和娘喜欢的菜色,船行得平稳,除了头两天有些晕外,后面基本与呆家里没啥差别。
沿路风光也甚好。
一路平安到了瓜云渡口。
此乃入望京的最大码头,十几辆大船在港口等着靠岸。远远望去,人来人往,飞檐斗拱连片,繁华程度远非谷雨那种小镇可媲美。
没想到的是,母女俩才下船就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