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舒氏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揉揉女儿的小脑瓜:“咱们不看戏了好不好?”
“恩。”宁君瑟用力地点点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舒氏却有些后怕,将女儿揽在怀里,第一次觉得那个人说得话有些道理。
“没事的。等我们到了望京,娘带你去看一流的大戏班子,什么观音下凡、孙猴子大闹天宫、沉香救母……”舒氏便说,便唤桃胶过来,携了女儿往外走。
“宁伯母——”陆亭轩知道罗家的难缠,此刻只盼望着宁家母女出面帮他讨点颜面,还有赔钱。
舒氏已经走远。
陆亭轩急了,想冲上去却被罗家的爪牙一把揪住衣襟用力摔下去,嘴唇磕在石头
上,血一下涌出来,将原本湿漉的胸口染红了。
罗绮儿一口咬定,她站在岸边好好的,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这罗中天是叫花子起家,十一二岁就在各堂口厮混,风里来雨里去挣下这诺大家业,整个谷雨镇三分之二的赌坊和风月场所都归他管。
为人出了名的阴狠多疑,听说陆亭轩是个穷生,就断定他想攀龙附凤设计自己宝贝闺女。
说来也奇葩,这罗绮儿生来一点也不像她那花容月貌的娘,倒和其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性格也是凶狠蛮横得紧。
这番不仅要陆亭轩跪下给她赔罪,还要将他捉回家去!
谁让他生得一表人才呢?
陆亭轩宁死不干。他好容易寒
窗苦读数年,就要进京考取功名了,万不能在这时节与恶霸土匪的女儿沾上关系,等同自毁前程。
他不要。
他做梦都想着金榜题名,荣登科举,然后出将入相,威风凛凛,方能扬眉吐气。
而不是当一个声名狼藉的丑丫头的玩具。
罗中天看穿他的心思,一怒之下命人毒打一顿,丢到县衙狱里。罪名是:猥亵青春少女。
消息传来,宁君瑟正在桂花树下喝茶,差点没一口喷到桃胶的裙子上。
三日后,去望京的船只来了。
是剑生安排的一艘中型官船,已经先打好招呼,对外只称碰巧。
这日,宁家母女收整家当准备登船,钱氏却突然疯也似地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
。
“宁大妹子,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哇!亭轩——亭轩他是你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呜呜”
码头上人多,不消片刻便聚拢了十几个,都在那看热闹。
舒氏蹙眉:“亭轩他娘,你起来说话,人看着不像话。”
“不!”钱氏固执地醒了醒鼻涕,呜呜哭道:“大妹子你人最好了,求求你救救亭轩!他好不容易读出来,他才十六呐——”
周围的人见状,都拿狐疑的眼光望着宁家母女。
宁君瑟躲在娘身畔暗暗咬牙,这钱氏显见是故意的,早不来求晚不来求,偏这时候!想想就气人。
舒氏也觉得不像话,碍于人多,只得好言相劝:“亭轩他娘,有话咱们起来慢慢说
罢。”
“那你是答应帮我们家亭轩了?”钱氏顺竿子道。
桃胶有些看不过:“钱太太,我们夫人是个寡妇人家,如何帮得了你?说起来,您那儿子——”
“亭轩他是被陷害的!”
钱氏生怕她说出不利于儿子名声的话来,疯也似地抢话道:“他救了人却反遭诬陷,我可怜的亭轩呀,就不该这么善良!”
善良?
宁君瑟打心底冷笑,扭过头对舒氏道:“娘,官船要开了。”
“官船?”钱氏一听立马更来劲了,“大妹子,你手里有钱又在京中有人,你帮帮我们家亭轩吧!实在不行,你借我一千两银子,我先把他赎出来,等上京后我们母子当牛做马也给你还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