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节,S市举办第四届赛龙舟,在月光码头鸣锣开赛。
可惜急雨无缘亲见。这也难怪,有了元宵夜的前车之鉴,陈羽尧又怎么敢让她再度涉险?
端午这个民俗狂欢节,在S市竟因为成为了一场国际性的龙舟赛事,一共有5支比赛队伍,其中有23支来自德国、瑞典、意大利、斯洛尼亚等等的外国友好城市队。
现场的气氛一定相当热烈。急雨想。她在烘焙蛋糕的过程中,看着念珠发来的赛龙舟实景盛况,同样地心潮澎湃。
陈羽尧醒来,“金”字招牌的圆周率蛋糕已经做好了。他见急雨笑盈盈的,心情也跟着大好,“什么事这么高兴?”
急雨说,“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划船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就划过那么一回,结果两人最后像两只落汤鸡一样地回去。
陈羽尧水性很好,但是摇橹划船属于另一个范畴的水上运动了,他全然不在行。可是架不住急雨两眼巴巴地望着他,所以趁着艄公停船上岸解手的空当儿,偷偷带着急雨上了船。
结果刚一站上去,船就开始左摇右晃。
“坐下!”陈羽尧连忙吩咐道,“当心掉下去。”
急雨连忙就地坐了下来,抱着双膝抬头用乌漆漆的眼睛望着陈羽尧,静候指示。
陈羽尧去拿船橹,船身立即又朝一侧倾斜了些许,他差点没站住。“羽尧哥哥!”急雨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拉住陈羽尧的衣角,想到他让自己坐着别动,又生生停住,一脸的惊魂未定。
陈羽尧站稳之后,舒缓了一口气,“小雨,我看你还是到那一头去,这才船两头力量才均衡……”
“我知道,这是你说过的杠杆原理。”急雨坐立起行,话音一落就站起身像过独木桥似的颤颤巍巍地朝船的另一头走去,结果船身却晃得厉害。
“小雨,当心!”陈羽尧在身后喊。
急雨转过头去看他,眼看着他在摇动间丢掉了船橹,想要上前,却连自身都站不稳,她大声疾呼:“羽尧哥哥,我、还继续走吗?”
陈羽尧没有办法回答她。
因为人已经“扑嗵!”一声,栽进了水里。
“羽尧哥哥!”急雨觉得天都塌了,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还稳稳站在船上。
“哦哟喂!小娘鱼倷做啥?”艄公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即喝问道。
急雨回头,见艄公端着副凶巴巴的神情上前,慌不择路地跳进了水里。
这下把艄公和从水中探出头来的陈羽尧都吓坏了,两个人纷纷扑向她。最后当然是就近的陈羽尧快一步抓住她,然后急雨在两个人合力之下,没有呛几口水就被迅速打捞上岸。
“小伙子,谢谢你!”艄公大叔抬手将黢黑脸上的水抹了一把,感激道。如果因为他平地一声吼,这个小囡投河出了人命,那罪过可就大了。
“羽尧哥哥……”急雨眼睛半开半合,“快跑……”
一句话,就把她和陈羽尧的“同谋”关系给交待了。艄公反应过来,立马破口大骂:“恩那两只断链条猢狲——滚恩哆娘个青膀咸鸭蛋!”(S市话:你们两个没人管教的讨债鬼,给我滚犊子!)
陈羽尧自知理亏,当即背起急雨一溜烟地跑了。
时隔多年想起这事,陈羽尧除了笑,还有就是禁不起再要问她一句:“你说你,当时怎么想起往水里跳的!那大叔其实人不坏,真把你逮住了,也不会吃了你!”
“我是担心你才跳的!”急雨一脸正色道。
“你忘了自己不识水?”
“愿作浮云随风散,岂肯饮寂了残生。”急雨随口,把煮好的咖啡端了上来。
偏偏陈羽尧很吃她这一套,认为她含蓄而又不含糊地表达了“生死相随”之意,捧起咖啡杯,嘴角高高地翘起。他啜饮了一口,随后微微有些讶然,“怎么是冰美式?”
“我加了冰块。”
“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做的是美式?”陈羽尧知道她最怕苦了。
急雨淡淡掠了他一眼,似是嗔怪他问得多余,她说:“你不是最喜欢吗?”
这简短的七个字,一下子就让陈羽尧的心情坐了云霄飞车似的飞扬。他问急雨,“待会儿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中午的话,吃粽子就好了。”急雨昨天晚上回来包的,预留了五、六个在保鲜层,其他的都放进了冷冻层,她返校后足够陈羽尧再吃一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