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互视一眼,随即鱼贯而入。
我跟在翟逸身后,陈羽尧跟在我身后。
琦琦跑回到床头,偎在翟母的身边。躺在病床上的翟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我问他:“您感觉好些了吗?”
翟父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望着我们,缓缓开了口:“急雨,是我们翟家对不起你。现如今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爸!”翟逸蹙着眉头道。
离床站得最远的陈羽尧也在此刻抬起头来。
“您此话当真?”我问翟父。
翟父看了翟母一眼,点头应道:“嗯。”
“我要把琦琦带走。”我的目光在翟逸和陈羽尧之间流连了片刻,“从今往后,天宽地大,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翟母瞬间搂紧了琦琦,“急雨,你……”
翟父也没有想到我的决定竟会是这样,他大概以为我横竖不过是在两个儿子之中做选择。笑话,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翟父微微张嘴,还不待说出些什么,随后又是一阵咳嗽。翟母忙起身帮他顺气,一旁的翟逸也上前搭把手,而琦琦神情紧张地望着他们。
陈羽尧就在此时开了口,话音里带了些许笑意:“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翟逸对他怒目而视,陈羽尧却毫不在意,径自说了下去,“动不动‘翟家’、‘翟家’,不知道的,还以为‘翟家’是什么高门大户。搁过去,你是不是想留子去母?”
“陈羽尧!”我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出言阻止,“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些话的吧?”
陈羽尧瞥了我一眼,随即道:“我希望你们一家人不要再来打扰她。”
翟逸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话?”
“我看着她长大,从她16岁起,我就是她的监护人。还有,我说过,九年前她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又来了。我深感无力,能不能不当着琦琦的面说起这些?
“未婚妻?”翟逸唇边泛起讽刺的笑意,“你也知道是‘未婚’?”
“咱们就半斤的别笑八两的,好吗?”陈羽尧眯了眯眼睛,“你觉得,小雨她现在还会去和你扯证吗?”
“你……”翟逸面色一凛,继而道:“你应该知道,琦琦是谁的孩子……”
“翟逸……”我朝他投去责怪的目光,说真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这样吵,我止不住地头痛。心理上的不快带动了生理上的不适,我真的感觉到目眩,并且觉得有一种恶心感,我突然身体不支打了个趔趄。“小雨!”陈羽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急雨,你怎么了?”翟逸关切而紧张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却更加地想呕吐,待胸腔间涌出的恶心感过去,我恹恹道:“可能是着凉了。”
翟母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急雨……你会不会是怀孕了?”
“不可能!”这句话同时出自陈羽尧和翟逸之口。
翟母不去看陈羽尧,只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不待我的话说完,翟逸便阻止道:“急雨!”
如果说当初不对翟父翟母开诚布公,除了像翟逸说的,“我们已经有琦琦了”,没有这个必要。再有就是,这块是伤疤,我自己也不愿意总是提起。
可现在,却没什么关系了。我正要张口,又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琦琦担忧地扑了上来,“妈咪!你生病了!”
“待会儿去开副药就没事了。”我安慰他说。
“我看,还是做个检查比较稳妥。”翟母说。
翟逸对我说:“我陪你去。”随后他对翟母道,“妈,琦琦就先交给你。我陪着急雨去看一看。”
“也好。”翟母道。
陈羽尧也没有反对,他看着病床上的翟父道:“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翟父看了翟母一眼,“你去给我买点鸡汤馄饨好不好?我想吃。”
翟母似乎原本就打算回避,她说:“鸡汤馄饨是吧?好吃的,我可能要走远一些。”她慈爱地望着琦琦,“远一点,你怕不怕啊?”
“我不怕!”琦琦道,“我在校运动会上是短跑冠军。”
“哟!这么厉害呀。”翟母一边笑着,一边牵着琦琦出了病房。
“我们也走吧?”翟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