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明天带上此物去杂役房给我领取杂役!”
闯入者是一名倒三角眼的彪形大汉,他进来就将手中腰牌扔到了地上,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与此同时,屋外一群身着灰衣的记名弟子,闻听动静都围了过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屋内。
“你们看,丁平这家伙又开始欺负人了!”
“啧啧,让我瞧瞧这回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被丁平盯上了。”
草屋内,岑云扫了眼地上腰牌,奇怪的问道:“为何?”
“什么为何,能帮你丁爷爷干活,是八辈子得来的福分,若不想吃苦头,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否则……嘿嘿!”
丁平目光阴狠,两个沙包大的拳头捏的是咯咯作响,语带威胁的冷笑起来。
岑云颇为无语,他原以为凤歧山人人和蔼可亲,想不到也有这等欺凌弱小之辈,脸色唰的一下冷了下来,站起身走到腰牌前,一脚将之踢出门外,目露挑衅之色。
哗!
这一幕落入到屋外记名弟子的眼中,顿时爆出一片嘘声,无不目瞪口呆。
毕竟二人的体型相差一倍,按照正常来讲岑云绝对无法击败丁平,却还要如此激怒对方,今晚怕是有苦头吃了。
“你找死!”丁平脸上霎时黑起,如同炸毛的野兽,暴怒的扑了上去,要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撕碎。
岑云面上满是讥讽,因为在他的眼里,丁平的动作慢如乌龟,完全没法和平日里自己面对的那群毒物相比,当下俯身,右手握拳狠狠地向前打去。
丁平冷笑,身体不挪动分毫,打算硬接下岑云这软绵绵的一拳,只是在拳头触碰到腹部时,他的脸色猛然剧变,只觉胃袋如被蛮牛撞击,不由地喷出一口酸水。
没有给丁平任何反应时间,岑云瘦小的身影倏地原地蹦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丁平脸上,他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般原地旋转起来,扑通一声撞在墙上,白眼一翻,歪歪扭扭地瘫死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以至于众人无一反应过来,目瞪口呆。
岑云脸色冰冷,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其后衣领,拖着已然失去意识,如死狗般一动不动的丁平走出草屋,向门前空地一扔,拍了拍手掌,环伺周遭。
“还有谁不服也可以上前挑战,我随时欢迎。”岑云勾了勾手指道。
此话一出,众人鸦雀无声,心中无不泛起一阵寒意。
他们又怎能知晓岑云小小年纪,就已几历生死,在生灵绝境那等恶劣环境下,锤炼出这一身堪比妖兽的力量和反应,于是纷纷避如瘟神,散了开去。
岑云见众人散去,闷哼一声,也不理会门前昏死过去的丁平,回到屋中,安上柴扉,粗粗打扫一番后,倒头睡下。
翌日,天蒙蒙亮,岑云早早起身,已不见门前丁平身影,换上龚木给自己的衣裳后,来到杂役西区的杂役房前。
看管杂役房的是一名身材矮胖的外宗弟子,他慵懒的躺在一张竹木编织的藤椅上,目光不时看着进出杂役房的记名弟子,然后在手中一本小册子上勾画几笔。
岑云看了眼此人,修仙者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可以运用灵力,从而施展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法术,所以别看这矮胖弟子白白嫩嫩,力不举鼎,实则打斗起来,自己决然不是对手。
一念至此,岑云将昨天龚木给自己的腰牌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那矮胖弟子瞄了眼岑云,见是一副陌生面孔,也不在意,记下腰牌上的数字,从腰间一个黄褐色布袋内给了他一张巴掌大的馕,道:“入内领两桶,去西北五里的清水涧取水运回,装满后院一缸即可。”
岑云闻言,透过杂役房看向后门小院隐约可见的一个水缸,缸口宽四尺,半丈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若想依靠杂役房的水桶取水装满,在不溢出的情况下至少需要二十趟,每趟往返十里就是二百里,正常人不休息都需要八个时辰左右,何况他这样的小孩。
不过好在他从小历经磨炼,对他来说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道了声谢,走入杂役房取了一条扁担,挑起两桶,沿着左侧一条清幽小道快步走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清水涧所在,他眼前不由一亮。
只见此涧背靠断崖,约有百丈方圆,最浅处也有三深。
山涧的尽头,断崖上方有湍急水流冲下,形成一道晶莹漂亮的水帘瀑布,将断崖冲洗的如镜子般光滑,而溢出来的涧水,则流向右侧一处青葱翠绿的竹林,形成一条小溪,景致如画。
实际上像这样的地方在凤歧山还有很多,但对于从小在生灵绝境成长的岑云来说,却从未见过,他满足的看了眼此地风景,向岸边走去。
岸边有一个记名弟子背靠青竹,吐纳呼吸,身后的竹林内则有四个弟子挥汗如雨,砍伐青竹,每一斧下去,都会在青竹表面留下一道浅痕,发出金石般的叮当脆响,只不过声音被山涧尽头雷鸣般的瀑布声遮挡,所以岑云方才没有注意到。
岑云来到岸边,扫了眼岸边的记名弟子,闭目凝神,确实感觉此地灵气比在杂役区时充沛不少,是一处不错的修炼场所,只不过他此刻有杂役在身,根本无暇修炼,当即将两只木桶扔入水中,伸手捞起。
“哎呀!”
忽然,岑云痛呼一声将手急收回来,看向掌心。
只见掌心之上浮现出一道血线,鲜血从血线上缓慢渗出,如被锐利的器物割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