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中,你又生病了,就不要赶夜路回去了。”许君赫放缓了语气,又开始像哄人似的,“偏殿的东西都还在,每日让人打扫,出了太阳也会把被褥拿去晒,都是你先前睡的,不会不习惯。”
纪云蘅听了这话,才慢慢抬起头。
高升的温度已经将她的脸颊烧红,染得鼻尖耳朵都是一片绯色,黝黑的眼眸蒙了一层雾一样,“那你派人去我家的时候,能不能别跟苏姨母说我是因为生病才留下来的?”
许君赫顿了一下,脑中晃过一个念头,问:“为何?”
纪云蘅沉默不应,像是不太想回答。
许君赫往她贴近了些,声音又低了些许,“为什么呀?告诉我原因。”
“因为苏姨母若是知道我生病,下次就不准我出来了。”纪云蘅撇了撇嘴,说:“可我还想来找你。”
纪云蘅这话说起来倒是轻
声细语的,落在许君赫的耳朵里却是分量十足。单单是听这后半句11[]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满足的情绪就迅速在心间膨胀,将他整个心脏给包满,随后那些无端生出的气闷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分明知道纪云蘅说这话的心思很单纯,不带任何旖旎,但是被她轻声说出来时,还是让许君赫不可抑制地加快了心跳。
好像在这个瞬间,纪云蘅上山不是为了给他看自己绣的香囊,也不是为了向他学习什么半吊子的绣花手法,而是简简单单地来看他,想见他而已。
是甜言蜜语,是诱人甘心下坠的陷阱。
“就这么想见我?”许君赫反问。
纪云蘅看他一眼,未察觉话中的暧昧,老老实实回答道:“我等了你三日,你不来找我,就只能我来找你了。”
“还不是你要气我。”许君赫嘀咕了一句,随后抬手,在她的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
生病了的纪云蘅显得分外柔软脆弱,让许君赫凭空生出想要欺负的心思,加之她实在可恨,不管是先前对他的怀疑的眼神,还是方才找他要回香囊,说要拿去卖给邵生的事。
但纪云蘅对他的动作不加任何阻止,捏耳朵就任他捏,耳朵被揉得通红,烧起滚烫的热意,她也不说难受,只用坦诚而专注的目光看着他。
于是许君赫忍不住想要贴近,做出更多,更亲昵的行为。
许君赫捻着她耳朵尖上的余温,收回了手,问:“那些香囊,你打算多少钱卖给你那便宜兄长?”
邵生先前教纪云蘅这样说的时候,是说十两一个,但纪云蘅觉得自己的香囊不值那么贵,于是折了一半,说:“五两银子一个。”
“我出十两买,你挎包里的那些全要了。”许君赫说。
纪云蘅瞪圆了眼睛,惊讶道:“你要那些香囊干什么?”
“怎么,你那便宜表兄要得,我就要不得?”许君赫睨她一眼,眼瞅着嘴角又要往下沉。
纪云蘅忙道:“当然可以,但是你不用给我钱,我全送给你就是了。”
反正也是一堆破烂。
“不,我就要花钱买。”许君赫不知道跟谁较劲,说:“而且不光是那些,你今日往后绣的香囊,不管是成还是不成,我都要了,十两一个,只增不少。”
她那便宜表兄整天三条两头地给人教能挣几个银钱,哪有本事跟他竞价。
想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吸引纪云蘅的注意,企图跟她拉近关系,休想!
纪云蘅诧异地直起身,抬手往许君赫的额头上摸了摸,疑惑道:“难道这么快就传染给你了?怎么感觉你的脑袋像烧糊涂了。”
她的手相当灼热,许君赫抬手捉住,用了些力地攥在手里,跟没骨头一样的软绵绵的。
是了,纪云蘅一直都是香香软软的,不光是手。
许君赫心念一动,轻声说:“你看起来累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好不好?”
纪云蘅讶然道:“我自己可以走。”
她是风寒,腿还是正常的。
“我想抱你。”许君赫说。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呀。”纪云蘅这时候搬出了老古板的说辞。
“你先前从树上掉下来,落到我怀里,怎么不说授受不亲?”许君赫反驳她。
纪云蘅想说那是意外,不能作数。
许君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紧接着又说:“这里就你我二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哄人做坏事,都是这套说辞,可惜纪云蘅经常上当受骗,并且对许君赫没有任何戒心。
“是不是让你抱我去床上,你就不生气了?”纪云蘅问。
许君赫不说话。
纪云蘅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沉默,就妥协似的抬起双手,“好吧,那让你抱一下,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