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芝紧紧抱着丈夫的胳膊,心疼的说道:“兴和,走,我去给你包扎,我包的不好你就将就一下,等明天天一亮我就派人去找大夫。”
顾兴和轻轻点了点头,随着妻子的手往内室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个玉雕的麒麟。
“这是周贤弟给我的,让我放在家里供奉着,他说他之所以能凭借平淡的采中举,都是因为天天供奉这麒麟,方才被四弟看到,他硬要我拿出来,这才打了起来。”
闻言,王翠芝低头看向他掌心的麒麟,一眼便瞧出那这雕刻的玉石不是凡物,便惊讶的问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说借就借了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
顾兴和眼一瞪,“你怎滴如此说周贤弟,这些日子他带我如手足,你快拿到神柜上供奉起来,小心不灵了。”
“好好好,等我先给你包扎再去。”王翠芝连连点头,扶着顾兴和进了内室。
顾府东边顾老夫人的院子里。
顾老夫人穿着宝蓝色祥云纹的宝甲靠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暖炉,听到珠帘响动,立刻抬头看向自己的丫鬟莫姑姑,轻声问道:
“如何,还在吵?”
莫姑姑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心的觑了老夫人一眼,无奈的长叹一声。
“没吵是没吵了,就是老爷…老爷又吐血了,四少爷还将大少爷打的全身是血,奴婢看着都渗的慌。”
听到这番话,顾老夫人长叹一声,用力闭上了眼,低低念叨起来:“都是报应啊……是我这老不死祖上的报应……”
“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为人良善,早就积德了!”
顾老夫人却听不进,苦笑摇头。
莫姑姑见老夫人伤心,便立刻转了话题,“这次的事情好
像是四少爷引起的,老夫人,要不要把四少爷叫过来,您好好教育一番。”
顾老夫人却轻轻摇头,“他们都想瞒着我,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省得他们担心……”
“是……”
再被强行喂了汤药之后,顾镇川清醒了过来,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顾袅袅从顾兴和处出来就去了正院,她将顾兴和赶了回去,自己和庄六娘守在顾镇川的床头。
顾镇川醒后,顾袅袅立刻给他诊脉,发现他的脉象十分脆弱,若是再被这样气上一遭,恐怕是性命堪忧……
但当着庄六娘,她还是捡了好的说。
“醒了就没事了,好好调养,没什么大事。”
庄六娘信服女儿的医术,女儿说没事,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转头看见深沉的天色,立刻赶她出去。
“明天是你的正日子,你得好好歇息,不然去了王府怕你顶不住,你爹有你娘看着呢。”
“你娘说的是,你快回去歇着,爹现在没事了。”顾镇川也随着庄六娘的话说。
顾袅袅看了两人一眼,乖顺的点点头,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色熹微,秋棠将顾袅袅叫了起来。
先是沐浴焚香,饭后是繁琐的梳妆打扮。
秋菊今日没有去铺子里,孙二姐也过了来,还有李绮华,都在屋子里,几人叽叽喳喳的说话,一脸的喜庆。
顾袅袅呢,则坐在梳妆台前,任秋棠摆弄自己的头发,眼角眉梢一片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成婚的喜悦,却也没有被逼无奈的委屈愤怒,只是一派平静,就好像今日只是个春游的日子一般。
终于,秋棠将凤冠戴好,她看着镜子里头绝美的新娘,忍着激动对她说道:“小姐,弄好了,你站起来
看看。”
闻言,顾袅袅瞧了镜子一眼,然后慢慢起身,只是头顶有些重再加上坐的太久身子腿麻了,起身时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幸得秋棠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放宽心,不要紧张,紧张才容易出错。”将将踏进门来的庄六娘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伸手扶了她的胳膊,柔声的安慰。
顾袅袅偏头看向庄六娘,就见她眼底一片青色,双眼里都是红血丝,她的心剧烈的疼了一下。
这些日子为了操办她的婚事,庄六娘费劲了心思,就怕哪里做的不好被王府的人笑话,让自己的女儿受了外人的嘲笑,所以任何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力求完美。
几天安排下来,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昨晚家里又闹成那样,庄六娘没有气病就是好的,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就和顾镇川并肩躺着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天色微明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这些日子让娘操劳了。”顾袅袅握着庄六娘的手,语气带了几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