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滢不听,继续跟着她走,又道:“前两次我去秋月阁拜访,程将军说身体不适,不方便见我,今日瞧着将军是好多了,如此我便也不用担心了。”
她像是看不见程鸢脸上厌恶的表情,小跑着拉近距离,自袖口掏出一个小物件,往程鸢跟前递,“这几日得空,替将军绣了个平安福,工法粗糙,将军别嫌弃……”
程鸢终于停下步子,目光扫过姜滢的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烦躁的模样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啊。”姜滢赶紧解释:“是我鲁莽了,将军还不认识我呢,我叫姜滢,我父亲是……”
“丞相姜启庸。”不等姜滢说,程鸢先说了。
姜滢一怔,惊喜道:“将军认识我?”
程鸢对她没有半点客气:“三番五次骚扰我,你想干什么?”
怎么叫骚扰,也太难听了,姜滢道:“慕名拜访,是我唐突了,很早便听闻晏林军中有一巾帼女将,天下无双,男子也不敌,我瞻仰将军威名许久,实在想亲眼看看将军姿容。”
看着娴静内敛的一个女子,不着边际的话怎么张口就来?程鸢听得浑身不再在,嫌弃道:“现在看见了,我能走了么?”
姜滢立刻道:“自然,将军请便。”
而后程鸢转身离开,她却是又跟了上去,更是过分地询问:“我能去秋月阁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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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忍无可忍,再次停下,恶狠狠盯着她,“不能,有话在这里说,一次说完,别再来找我。”
当真是急脾气,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这么不好相与,姜滢思考片刻,知道寻常的相处方式无法与她亲近,浪费时间还不如有话直言。
她表情认真了几分,不再兜圈子,对程鸢道:“我想请将军劝说皇上,不要与燕召开战。”
程鸢难得一见地笑了,笑得很是讽刺,“你觉得可能么?”
“发动战事,对朝廷的弊端大于好处,如果燕召愿意和解,再不侵犯大齐领土,为什么一定要战呢?”
“和解?燕召与大齐积怨已久,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彼此,和解二字,岂是你以为的那么容易?”
“我说这话,自然有我的底气。”
“你一个深闺里的小女子,你哪来的底气?”
“程将军不必多问,信我便是,我向你保证,只要大齐不发兵,一定会等来好消息。”
程鸢眼底一片寒意,威胁地看着姜滢:“你胆子倒是大,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姜启庸是怎么死的?”
姜滢再稳的心性,被人这样直白地往痛处戳,也是不好受,她眼神一烁,有片刻伤神,随即恢复平静。
看来,劝说程将军的难度不比劝说皇上少半分。
她不再多言,藏好情绪,把手里的平安符再次递过去,一笑道:“将军莫要生气,你不想听,当我没说过,这个你收着,我与你交个朋友总是不介意的吧。”
程鸢没有去接,冷冷对她道:“我不需要朋友。”
皇上要册封姜滢,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到时会在宫中设宴,武百官都要到场。
圣旨一下来,把礼部的官员打得措手不及。
没说清楚皇上要册封姜滢为后还是为妃,按照什么规格去设宴办礼,官员们一头雾水。
问了崔掌事,又说叫他们自己看着办,行礼的环节不必有,宴席隆重就行了。
皇上的心思一日一变,前些时日还死活不肯立后,这么快又要册封,也太阴晴不定了,再说,什么样的宴席,三日时间都不够准备啊,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柴大人重伤养病,也不知找谁主持大局,礼部的人一个个急得像无头苍蝇。
可是又能怎么办,圣旨已经下了,提着脑袋准备吧。
通知完礼部,崔奉宁又按照皇上的意思把消息单独送去了坤宁宫。
皇上命人写了入宴信函,煞有介事的流程,交代了他务必亲自送到棠公子手中。
他到坤宁宫的时候乐坊的琴师刚走,院子里的酒剩了半壶,袁盛榕正在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