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段景忱的命令,太医每日都要来此替小棠看诊。
“进。”段景忱道。
“是。”袁盛榕恭敬应道,而后对身后的太医抬手,“大人请。”
太医提着药箱进来,跪地对段景忱参拜:“微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谢皇上。”太医走到小棠身旁,因着是每日的例行公事,两人都很熟悉流程了,小棠伸出手腕,太医躬身替他诊脉象。
诊后收回脉枕,太医还未说话,段景忱便开口询问:“如何?”
“启禀皇上,公子的气血近来恢复得不错,日常行动已经不是问题了,只需注意节制,莫要过度劳累即可。”
太医背上药箱,又道:“微臣会再替公子添几味新的补药,届时会直接将方子交与袁尚宫。”
段景忱点点头,“好。”
“没有其他事,微臣告退了。”
“嗯。”
袁盛榕在旁引路:“大人,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出门后袁盛榕回过身,替里头的二位把门关上了。
房中重新安静下来,又无人说话了。
从前叽叽喳喳最能扰人的,如今瞻前顾后,倒是克制得住。
他一言不发,只隔着桌案偷瞄段景忱。
段景忱在淡定地喝茶。
喝完搁下茶盏,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对他道:“若是实在没什么想与我说的,我回去了。”
口中是这样说着,段景忱却坐在原处,并未起身。
过了片刻,身旁那人终于是有了动作,走到他旁边,执起茶壶,替他将茶斟上了。
茶水叮咚,让人心神舒缓,段景忱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看他倒完了茶,没有再回对面去坐,而是贴近了距离,站到了他的面前。
略显羞涩的模样,应该不是故意装的。
怎么回事呢,分明什么都做过的两个人,在眼前这样的微妙氛围下,竟撩拨起彼此悸动。
他试探一般地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段景忱的手,然后看着他眼睛,用目光表明心意,主动示好。
段景忱低头看看他指尖的动作,只觉手背的酥痒如同水波,无声四散,一直荡漾到心口。
他一翻手掌,将掌心朝上,把那纤细指骨握在了手中。
“皇上……”他呢喃着唤人。
段景忱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用嘴唇轻贴上去,似吻非吻。
再抬眸看他,便见他悄然红了脸。
他伸出手臂,主动抱住段景忱,低下头,用鼻尖轻轻剐蹭他的嘴唇。
温热的呼吸彼此交融,谁也没有着急讨要一个吻。
段景忱低声问:“我若不来,你几日能想起来去看看我?”
他忍不住笑,“皇上这是生我的气了?”
不生气,哪舍得生气,但无故受了冷落还不准人讨个说法吗?
段景忱故意凶巴巴的,问他:“这几日过得自在了?”
他认真思考,回答道:“自在是自在,也总是念着皇上呢。”
“想我的时候,都做什么?”
“嗯……抄经,静心。”
“抄了几遍了?”
“数不清了。”
“拿过来,我瞧瞧。”
瞧瞧字写得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凌乱。
他贴着段景忱的额头,轻声对他道:“都在卧房中呢,皇上要看,得随我进去。”
段景忱喉结一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