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很忙,没空。”我的眼神放空,我已经想象到妖怪宴会的群魔乱舞了。本来这些事情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然而五条悟可不这么想,或者说,光是有人拒绝他就足够他较劲了。
我:不是经常有人在拒绝你么……
“你有什么事情要忙?”五条悟拉下自己的墨镜,露出仿佛被冬雪轻吻过的蓝色眼睛,试图用眼神攻击。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蓝眼睛,但是没有可能,放弃吧。
我推开五条悟不断凑近的脸,转头看见了仍旧是被拎在某个我看不见的存在手里的太宰治,我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抬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太宰治的额头。
“叶王先去儿科门诊吧,这孩子好像还在发烧。”
本身便是在义务劳动当中的麻仓好点头,顺便做了一个要不要他一波带走两个乱入的咒术师的手势。我好笑地摇摇头。我等一下还要和两位咒术师谈一下关于结算报酬的事情。
回过头便对上五条悟写满了震惊的脸。
“啧,居然骗不过你,这个可是世界上仅此一双的六眼哦,你难道不喜欢吗?”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发现自己居然在我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动摇。
“可能我更喜欢黑色或者金色的。”我歪头想了想,告诉五条悟这个答案。
拎着小猫宰子的麻仓好渐渐走远,在心里解释黑色是因为我是黑眸,金色则是因为龙的眼睛是金色的。
“诶——”五条悟拖长了调子,身材高大的他为了和我对视必须要佝偻起背,因此被我一巴掌拍在背上。
“好好把背站直了,小心以后就驼背了。”我习惯看学生都是乖乖站直的,看见人不好好站好,就觉得不对劲。
“最强才不会驼背呢。”五条悟习惯性地反驳,但还是乖乖把背挺直了。
至于还在做检查的立原道造,等下会有医生过来接手,如果立原道造身上真的有接受了改造手术的痕迹……那么恐怕整个医院都要好好检查一下了。
地点合适,医院也合适,进行手术的设备又都有,简直是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立原道造不在医院里接受手术都说不过去。
我的脸色微冷,率先走出去。
“春和同学对那位阴阳师看上去很信任。”夏油杰看见了麻仓好架在胳膊上面的儿科志愿者红马褂。
“叶王?他是个好人。”我往医院外面走,医院在凹地的边缘,朝凹地往下走渐渐就能看见夜斗神社,新港水族馆这些新建的建筑物。
“你是不是看每个人都是好人?”五条悟哼了一声,跟着我走进夜斗神社后面的民宿里面。
请动最强组合的价钱不便宜,而我作为中间人能够得到一份介绍的佣金。和他们的身价比起来不多,但是也够我再捐一波款了。
“不是。”我接住迎面而来的黑白双子,她们一左一右拉住我的手。刚刚灰雾弥漫,她们也受到了影响,如果不是夜斗拦截下来,她们的术式很可能也要成为涩泽龙彦的收藏品之一了。
“我只是尽可能地希望我看见的每个人都是好人罢了。”我蹲身挨个摸摸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头发,“你们先去写作业,我等会儿会去批改的。”
“乱步偷懒没有写作业!”菜菜子气呼呼地说,美美子抱着小熊玩偶在旁边点头。
“我等下去说他,好吗?”我哑然失笑,关于分成合同早就拟定,而咒术师和妖怪们的雇佣合同暂时存放在我这里,备份也在我这里。
我真的是越来越像是一个中间人,也就是所谓的掮客了,游走在黑与白之间,那边都不是。我的手指搔了几下滚地锦的下巴,滚地锦眯起了眼睛,它也下班了,为我另一只不得闲的手在批改小家伙们的作业。
不单单是小澄的暑假作业,黑白双子的,伏黑惠和津美纪,甚至江户川乱步这个大龄儿童的作业都在我的手底下。
“说起来,那两个咒术师只是过来一趟拿合同?”乘坐恢复运营的新干线回横滨的凤同学洗完澡出来,头发上带着水汽,摘下眼镜的脸看上去少了几分克制而多了几分冷漠。
“好像是。”我唰唰唰地一目十行地批改小学作业,这些简单的题目完全可以用心算解决,“可能还想确认我是不是还活着。”
“看来他们也不知道缘由,却仍旧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你寻求帮助。”凤秋人屈起手指支在下巴上思索着,“五条悟中二期还没有毕业,总以为自己强到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真正想要向你寻求帮助的人是另外一个,叫做夏油杰的咒术师。”
“嘶——”我保持低头的动作倒吸一口凉气,凤同学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厉害了,什么冥冥之中便吸引着充满困惑的信徒,啊呸,没有信徒。不要乱搞宗教。
“凤又没有说错。”像猫一样的少年,江户川乱步枕在我腿上和滚地锦各占了一边,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腿上的血液不循环了。
我摸摸江户川乱步的头发,他发出了和滚地锦类似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个表现得像是在苦夏的怪刘海,信念在动摇。”江户川乱步睁开了冷色调的绿眼睛,过于清醒的目光让他看上去和平常格外的不同,“他想在春和你这里获得支持和开解吧。”
“太高看我了,我能支持什么,又能开解什么。”我推了推江户川乱步的脑袋,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