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就算有天大的背景我也要查出来!就算是老天爷我这次也要给它捅破一个洞!”
范闲笃定的开口道。
在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是穿越者以外,李承泽也是穿越者的身份让范闲的心态一下子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范闲越发怀疑起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更多的穿越者,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们而已,那这次背后密谋刺杀他的人会不会也是穿越者之一?亦或者说,他知道更多的真相,刺杀自己只是为了阻止“逆天者”的存在。
滕梓荆看着眼前坚定的范闲,不由犹豫起来,只因为这次在自己调查的过程中发生了许多细思极恐的事情,原以为敌明我暗,可对方好像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存在一般,不仅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甚至拿到手上的线索都有可能是对方觉得无趣故意暴露出来给他的一样,这不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更像是猫戏老鼠的玩弄让敌人乐在其中一般,滕梓荆作为监察院身经百战的老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据滕梓荆的经验来看,能够有这种体量的敌人监察院不会不记录在案的,除非他的势力真的已经大过监察院了,可是......在南庆,还会有谁的势力能大过监察院呢......
滕梓荆咬了咬牙,开口道:“行,范闲,我为了报答你前面的不杀之恩,这次的脑袋我真的就是别在腰上陪着你干了,但是我要提醒你,这次的敌人说不定可能真的就是老天爷......”
监察院内,静谧幽深,哪怕三伏天的正晌午在这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炎热,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和四周玄黑的铜壁相呼应,诡秘莫测就是监察院对外的宣词,无不令在世人神往,时刻都怀揣着敬畏之心。
“陈萍萍!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要好好问问你事情!”
一声暴喝在监察院千步廊平地炸开,无数巡逻的弟子都被这吼声惊了一跳,纷纷朝声源赶去,难道还有人敢在监察院闹事?不要说古今未见,甚至是闻所未闻啊!
赶来的弟子们直接从腰间拔出佩刀,警戒的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天的男子,手中剑尖微微抖落,瞬时发出嗡嗡剑鸣,仿佛在严厉的警告着,如果再敢踏前半脚,立马便会身首异处。
此时的陈萍萍正在监察院的一草亭里翻阅着件,忽然听到长廊内传来的熟悉吼声,不由愣了愣神,随后便立马抛下手中的件起身往外赶去,这个老骨头怎么来了?他的性格陈萍萍是知道的,那可真是所谓的软硬不吃,如果等等真闹出了事来,监察院说不定都要被他搅个底朝天。
可此时长廊里的这个老骨头脸色十分难看,连监察院弟子手中长剑的警告都恍若不闻,依然在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陈萍萍办公的地方走去。
正在众弟子们犹豫要不要出剑的时候,陈萍萍及时赶了出来,远远便伸出手呵斥道:“留剑!”
弟子们闻言转头一看是院长来了,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老头的身份特殊,纷纷向院长行了个礼后便各自散开继续巡逻去了。
陈萍萍苦笑着走到老头面前,用手拍了拍他肩膀,无奈道:“范建,你都多大人了,还学大闹监察院那一套?”
没错,眼前这个老头正是当朝户部尚范建,可此时的范建丝毫没有和陈萍萍开玩笑的心思,一巴掌拍掉陈萍萍的手,带着怨气道:“陈老头,你不要和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为什么会有人去刺杀范闲?”
此话一出,陈萍萍的脸瞬间严肃起来,开口道:“你小声点,别在这里说,和我一起回一草亭里。”
范建闻言冷哼一声,这才选择先安静的跟在陈萍萍身后走着,可是如果等等陈萍萍这个老家伙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范建发誓,一草亭里陈萍萍精心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一个也都别想活了。
待进到一草亭,范建就先忍不住了,拍打着桌子大声道:“有人要刺杀闲儿!这事儿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陈萍萍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我知道,你刚刚说我刚刚才知道。”
范建狐疑的看着陈萍萍,讥讽一声道:“你监察院不是搜集情报的天下第一吗?这种事情你这个当院长的都不知道?”
陈萍萍正色的看着范建,开口道:“范建,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我怎么会什么事情都知道......”
范建此时又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桌子,直接打断了陈萍萍的话头,这次的声音明显带着怒火,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起来。
“你放屁!刺杀闲儿的是监察院的人!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会找到你?那是因为你监察院发的密令!”
“什么?!”
陈萍萍此时是真震惊了,监察院的密令?这怎么可能?要知道,监察院独立于南庆所有机构以外,能够有权力发动监察院密令的全天下也只有三个人,监察院院长,监察院提司,还有一个是......陛下......
陈萍萍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开口道:“范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确实是你刚刚说这件事情才知道。”
范建看着陈萍萍,似乎想要从他平淡如波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线索。
范建突然笑了,开口道:“陈萍萍,小姐在的时候,其实你也倾心于小姐吧?”
陈萍萍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范建,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小姐把她的骨肉托付给我!现在却遇到这档子事,你叫我怎么适可而止!”
“你是怀疑我是凶手?”
“对!我就是怀疑你是凶手!”
陈萍萍脑袋感觉有些眩晕,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道:“能够发动监察院密令的全天下就三个人,我,泽儿,还有陛下。”
“对啊!能发动监察院密令的就你!泽儿!陛下!难道你让我怀疑泽儿?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泽儿还让人心疼的孩子了!泽儿会去杀范闲?难道你让我怀疑陛下?那可是陛下自己的亲......”
说到这里,范建戛然而止,可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陈萍萍。
陈萍萍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苦涩和无奈,声音有点沙哑的开口道:“对呀,就我,泽儿,还有一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