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羌闻言回身坐在王位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怒视柏始昌,声音逐渐冰冷:
“汉使今日说出这些话来,又待如何?”
“哈哈哈哈哈!”
柏始昌忽然狂笑一声,笑罢才昂首挺胸迎上常羌的目光,正色说道:“太子已经给了柏某启示:若蛮夷不可以礼教之,便当以强驭之!”
“你说什么?!”
常羌闻言面色大变,殿内卫士亦是面露杀意亮出兵刃。
然而此时柏始昌却没有丝毫惧意,语气还变得更加激昂:
“滇王,如今柏某代表大汉,给你最后一条活路!”
“你治下劳浸、靡莫两部多年已杀我汉使多人,身为滇王你责无旁贷,我要你五日内发兵将两部首领斩杀,将首级悬于王城楼上以儆效尤!”
“还需即刻向我大汉天子呈上国,自此似南越国一般诚心内附!”
“如若不然,你罪责难消,休怪柏某上天子请求发兵滇国,大汉雄师铁骑南下之日,便是你滇国覆灭之时!”
“或者你也可以下令杀了柏某。”
“如此柏某不用上,此事不日便会传回长安,我大汉如今剑指南疆,正愁没有发兵一举踏平滇国的名头,若能成为这个名头,柏某荣幸之至,何惜这条贱命!”
“这是大汉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最好给我感恩戴德!”
……
番禺王城。
安置大汉使团的行宫中,司马迁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因为他好不容易跟随路博德的使者入了越城关,结果赶到这里时,方才得知刘据已经于两日前带着樛氏和南越王踏上了归途。
他非常确定,他来的时候绝对没有与刘据的车队擦肩而过。
所以应该是刘据和他走了不同的道路,以至于根本就不可能碰上面。
“你说是当朝太史令司马谈之子?”
安国少季上下打量着此时只有二十来岁的司马迁,以长辈的口吻笑道,
“在长安时我倒时常与令尊相见,你与他的眉眼的确有几分相似,听说这些年你正在遵父之命游历天下?”
“正是,敢问阁下是……”司马迁连忙收拾心情,施礼问道。
“安国少季,如今太子殿下走了,我便是大汉使团的主使,以我与令尊的关系,你该叫我一声叔父。”
“见过叔父。”
司马迁本来还想着立刻快马折返,应该可以在越城关追上刘据的车队。
毕竟车队的行进速度肯定不比他单枪匹马,但得知安国少季的身份之后,他立刻决定不去追了,连忙眼巴巴的问道,
“叔父既是使团主使,那么这次太子殿下率使团镇抚南越国,叔父应该全程都参与了吧?”
“这是自然。”
“太好了,可否请叔父将此行的见闻,尤其是太子在南越国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细细说与侄儿听一遍,侄儿感激不尽!”
正说着话的时候。
终军恰巧从旁边路过,莫名就“噗嗤”笑了一声。
安国少季似是被踩了尾巴,当即恼然怒视:
“终军,你笑甚么?”
“安国大夫莫怪,在下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保证与鸟无关。”
终军扔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背过身去耸着肩膀快步离去。
这话倒将司马迁搞了个一头雾水,望着终军的背影好奇问道:
“叔父,为何有趣的事不能与鸟有关,这是使团的暗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