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滚!”
刘彻忽然又踹了面前那条正在进食的代马犬一脚。
代马犬吃痛“哼唧”了一声,立时不敢再吃一口,惊惧的往后躲了几步,又赶忙摇着尾巴走上前来伏在刘彻脚边,不敢直视刘彻的狗眼里尽显乞怜之态。
“……”
苏看在眼中,也不动声色的将身子伏的更低。
如此沉默了许久。
“苏,朕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看见那逆子从诏狱递上来的奏疏,你去给朕想办法!”
“……诺。”
……
苏断然不敢忤逆刘彻。
但刘据这个太子殿下就是好相与的么?
苏直到现在想起刘据之前那“掏心窝子”的交心之言来,都忍不住要打开好几个激灵,手脚冰凉上一个时辰。
尤其是近日发生的事,更教他不敢小瞧刘据的脾性。
毁堤淹田、封禅朝议、出使南越……
虽然这些事最终都使得刘彻激动的合不拢腿,但刘据在行事过程中的所作所为,也当真是在像拿刀刮鱼鳞一样去刮刘彻的逆鳞。
那胆子大的已经不能用包天来形容了!
因此他有理由认为,任谁在这个档口去了也决计不可能成功劝说刘据写出一封告罪奏疏,此事的难度无异于登天。
而他又不敢强迫刘据,否则日后真被“掏心窝子”怎么办?
毕竟以刘彻目前的情况来看,刘据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拿……制衡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天子,使得他又爱又恨难以自拔,太子之位不知道有多稳固。
在这之前,苏真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人能与这位天子斗的有来有回,还旗鼓相当!
苍天呐……
想到这里,苏只觉得头大如斗。
老奴夹在中间也太难了……
如今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暂时过了这一关再说,就算事后泄露,天子和太子应该也不会降下重罪。
毕竟老奴这片好心,他们该能体会的到……而且这可能也正是天子的意思。
于是。
苏先命人取来房之物,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洋洋洒洒替刘据代笔了一封言之无物的告罪奏疏。
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诏狱。
如此在诏狱里面随便转了一圈,连刘据都没见,就将赵禹找了过来:
“赵正监,我才去探望了太子,这是太子写的奏疏,请赵正监即刻命人送入宫中上呈陛下。”
“这……”
赵禹闻言一怔。
且不说为了维护刘据周全,现在牢房里根本就没有房之物的事。
就算真是太子写的奏疏,这都已经到了苏手中,哪还轮的到他这个廷尉正监命人上呈?
“赵正监,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苏面色一冷。
廷尉正监好歹也是九卿之一,官阶上绝不低于苏这个黄门侍郎。
因此平日完全不必听命与他,最多看在他是天子近侍的份上给些面子。
不过赵禹再仔细一琢磨。
既然奏疏是苏给的,出了事自然也是苏的事。
他只负责命人送信,应该还牵扯不到他。
而且苏的性子他也有所了解,这个人能够留在天子身边多年,自然不会轻易去做这种明目张胆却又漏洞百出的事。
难道这其实是陛下的旨意?
如此权衡过利弊,赵禹终于打了个哈哈接过简牍:“哪里哪里,赵某这就命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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