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咧嘴一笑,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董公,你也知道我父皇有封禅的想法,那么你可知道封禅大典的礼仪流程具体是什么吗?”
“这……”
董仲舒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
虽然古籍中有提到封禅,但是却从未提到过封禅大典的具体礼仪流程。
刘据这一问自然是有的放矢。
据史记载,刘彻准备举行封禅大典时,也遇到了这个难题。
他询问了无数朝臣、大儒和方士,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刘彻只能接受建议,依照某部古上记载的射牛大礼,再结合一些祭祖祭天祭地的礼仪,临时攒出来一套封禅大典礼仪,如此才将封禅事宜推行了下去。
刘据接着又道:
“此事我冥思苦想了许久,也翻阅了不少古籍,始终没有寻得确切的答案。”
“不过我不知道不打紧,董公不应该不知道吧?”
“我听说前些日子父皇与董公辩经之后,便对董公寄予了厚望,若要举行封禅大典,少不了要向董公询问相关的问题。”
“毕竟董公可是当世最德高望重的大儒,学生遍布海内。”
“到时董公若是也说不上来,我父皇这封禅大典办不成,对董公失望事小,对天下儒生失望,甚至对儒家学说不再信任,董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董公,此事你肯定早有准备。”
“封禅大典的礼仪流程具体是什么,请董公不吝赐教!”
说着话的同时。
刘据甚至起身对董仲舒行了个天揖大礼,尽显对他的敬重与尊崇。
以确保他被架的高高的,没有五层楼那么高的梯子根本下不来。
“这……”
董仲舒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两下,一滴冷汗自鬓角滑落,一缕花白的发丝也非常应景的垂到了脸前。
这一刻,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之后。
董仲舒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十岁,道心破碎一般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苍老的脸上尽是惭愧之色,默默侧移一步避开刘据的大礼:
“殿下恕罪,老臣学艺不精,的确不知封禅大典的礼仪流程。”
“不过请殿下给老臣一些时间,老臣哪怕翻阅天下古籍,拼上这把老骨头不顾,也一定寻出个有理有据的章程来,不负圣恩!”
……
这日之后,整个世界清净了。
董仲舒仿佛着了魔一般废寝忘食,再也没有了给刘据讲课辩经的心思。
甚至他还恳请刘据给他安排了一个小房间,托人不断将能够寻到的古籍用马车运来,两天一车从不间断,时时刻刻趴在山中无法自拔。
如此又过了几天。
刘据忽然收到了一个足以震动朝野上下,令卫青和卫子夫再也无法安睡的好消息。
是天大的好消息!
刘彻将齐王刘闳召回了长安,还赐予了他一座大宅子,允许他在长安常住。
并且。
刘彻还特意给这座宅子赐了名。
不叫齐王第,甚至与齐王没有任何关系。
这座宅子叫做——
逐慕苑!
这个名字,甚至比将齐王刘闳召回长安,还更加值得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