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谦正打算去那男人身边看看时,石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一女子,面容清丽,头发被一支木簪挽起,衣服也并不华丽,朴素无甚特别,打扮倒如正常村妇般。那女子见到石室多出两人时,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被没有了。仿佛这样再正常不过。
旁若无人走到那男人身边,盘坐在他身边,唠家常般:“郎君,我来了。今天我有好好的吃饭,好好的干活,也帮你找到了最后一个人。”顿了顿,仿佛刚想起来屋内还有其他
“你先别急,还有客人没走呢,待我好好招待招待。”声音温柔至极,却又空洞扭曲。
“能找到这里的人不多,你们都很不错,可是能从这儿走出去的从来没有。”
顾时谦从这女子进来便知道这应该就是主谋了。“官府曾数次派人围剿你这山寨,可是无一人归还,他们人呢?”
“死了啊,不然我留他们在这里游玩吗?”那人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让人无从问起。
“他们没死。”淳于季汝清冷的声音在这石室内响起,抚平每个人心里的躁动。只见她走至那个石案旁边,又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见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当碰上那香炉时,果然香炉是镶在石案上的。
那女人的声音暗含警告传了过来:“我劝你们不要自找死路。”
淳于季汝没有任何迟疑,转动香炉,这时,轰隆的声音传来,是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不大的石室最里面的一面墙缓缓打开,出现了一间密室。
这密室比外间石室打了很多倍。淳于季汝几乎是立刻就看清了那里面的人,不应该说是活死人。这间密室应该装有五十多个人,随意被人仍在地上,有的已经开始肉体腐烂,散发着腐臭。这里面大多人都是穿着官兵服装。
顾时谦是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那些东西自然一目了然。心中更是愤怒。他还能感觉到这些人还有气息,只是目光空洞,仿佛离魂一般。
淳于季汝率先走了进去,走进了才发现地上被人刻着密密麻麻的脉络,暗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流动,最终都汇入了……淳于季汝发现,这些复杂的脉络到了密室门前便消失了,但都指向这一个地方,石室里那已无生机的男子。
“就算找到了又怎样?”那女子起身,跨过一具具身体,走向密室中央,道:“你们,也会成为这其中一员。如何?”拍了拍双手,石室的门关闭,连同着原先进屋见到的男子躺着的地方也发现了变化。有一成年男子长的石台载着那男人的身体缓缓升高,这时,才能看到那些脉络穿过石台汇成一条细细的线刺进男人的手臂里。
“原本今天我的夫君就会醒来,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将性命献祭给我夫君吧。”女子嘴角噙着笑,站在一群活死人堆里,拿出一块浑圆的玉,那玉也就巴掌大小,将她放在那中央的一块小凹陷处。此时,那些暗红色的脉络更明亮了起来,流动的液体更加欢快的流进那男人的身体。
淡淡的荧光自那玉中飞出,向那男人飘去。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点点荧光又都汇聚在淳于季汝手中。
“怎么可能?你是谁?”那女人见中途拦截,失去了一贯的从容,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可竟然被人拦截,世上怎么会有人能自如的操纵这些东西!该死!都该死!从袖间拿出一罐瓷瓶,向淳于季汝泼了过去。
一旁顾时谦在注意到那女人动作是,一把拉住淳于季汝胳膊,带出几丈之外,淳于季汝没控制住身体,便扑在了他的怀里。鼻间瞬间填满了男人身上独特的清香,这味道,有些像初春第一阵清风带来的香味,是生的气息、自然的气息。
好容易站稳脚跟,回头,她之前所在地方,那些粉末掉落在那地上的人身上,便化成了一摊血水。好生厉害。
“多谢。”淳于季汝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的真挚,是看得见的。
“无事。”顾时谦第一次如此出手救人,意外的接触到女子的身体,一时意动,怔在原地。没迟疑太久便听到淳于季汝说,“阿影,将那石台毁了。”
一瞬间,那本来站在淳于季汝肩膀上当装饰的白虎,一跃地上,体积迅速变大至淳于季汝腰际,虎啸声让整间石室颤抖。此时的白虎不似小小一团窝在那里不起眼,更像山间的王,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那白虎没几下冲击,石台便支撑不住便到了。那些脉络一时找不到注入的地方,汩汩的向外流出鲜血。
“不要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在耳边,那女子疯狂的跑向那男子,没有了支撑,那男子迅速衰败了下来,转眼只剩皮包骨了,丑陋的可怕。
淳于季汝毫不在意般走向刚刚那女子所站之地,拿起了那块玉。
古有魂玉,人死其魂魄出,入其内,可保无恙。玉通体至纯,毫无杂质,形如婴孩儿拳头大小。出自极具灵性的玉矿,然天下之大,难有玉矿孕育,故魂玉极为稀少,普通人常佩戴可免病灾,延寿。
这便是魂玉了。
“你可知这些人被你剥夺了执念,他们如剥皮抽筋般痛苦么?”淳于季汝感到这里面的执念不止这里人数的数量,应该足足多了一倍。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别人的痛苦与我何干?”那女子看向淳于季汝的眼神犹如刀子,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就是这个人让自己多年布置毁于一旦。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让你试试,你会如他们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淳于季汝看着地上这些人,大多都救不回来了。
“你不可以!不可以!”
“我若要处置人可有关系?”淳于季汝没忘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更何况这里还有个疑是官府的人。
顾时谦温柔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非官府之人。”
待他说完,淳于季汝手下不停的将那女子控制住,正欲抽其执念时,室内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各位,可否放我吾妻一命?”魂玉中,渐渐溢出一虚影,飘至半空。
是一男子,与刚刚躺在那里的男子一模一样。正是那女子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