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好办,让你弟弟处理。”宣德侯留下这句话离去了。
本来全琮是要护送崔翠母子回来的,可他急着要娶谢怡蕴,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
“那崔翠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
“从小与她父亲生活在一起本就不懂这些,见了我大哥一面,丰神伟岸,惊为天人,芳心暗许。”全琮说这些的时候,有点叹气。
同样是危急时刻相遇,谢怡蕴风平浪静后拍拍屁股走人,一点都不留情。
谢怡蕴嫁妆不知道他语气里的埋汰之意,让蕊珠儿找座厢房把崔翠母子安置下去,蕊珠儿想了想说:“云神医那里还有多余的房间,不如让他们住在那里吧。”
“也行。”谢怡蕴点点头。
全琮一向知道她对不相干的事情漠不关心,此刻竟然操心陌生人的事,问道:“你……你为何要替崔翠母子解围?”
“我被仇恨击昏了头脑,你大嫂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让你大嫂难堪。”
谢怡蕴像小时候故意捉弄谢大人一样,恶魔般笑着。
全琮却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你不是。”
真无趣,全琮将她的本性捏得很清楚,玩笑话都开不起来,谢怡蕴叹了口气道:“好歹是一条性命,这么小的孩子,白白蹉跎了,于心不忍。”
在这个世上,谢怡蕴看见过好多后宅女人手起刀落处理小妾及妾生子女的性命,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有哆哆嗦嗦挥舞下去的,可谢怡蕴始终做不到,她本质里还残留着上一世的教育:人命可贵。
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两个月大,在这个世界巡游了六十天,太短暂了。
全琮很为她心疼:“大房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不在乎。”谢怡蕴磊落大方地抬起头。
世间已经有太多人顾及自己,不顾及别人,人命微贱,她能做的其实已经很少了。
大房与二房的争斗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以她的才智,安慰过生活完全可以达到,况且还有全琮向着她,更容易,她对全琮又说了第二句:“我不怕的。”
全琮的心都快软化了,他的妻子眉眼里全是明媚,没有一丝阴霾,上天赐给他的天恩。
“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全琮这样说,也遣人去物色宅子。
他想寻一处离谢怡蕴娘家近一点的宅院,方便她探望亲人,只是谢家门楣低,住的地方居民和下级官吏混杂,没有合适的。
谢怡蕴倒是不在意,怎么也要一年才能搬出去,嫁过来几天就另劈府门单住,那京都女眷的口水不得淹没死她,该硬的时候硬,该少麻烦的少麻烦,谢怡蕴从不死脑筋。
回门前在宣德侯府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没发生什么大事。
除了适应每晚全琮锁人式入睡。
除了有一天全琮被他大哥全珣喊去,单独聊了两个时辰,再出来时,胸口有被脚踹出来的淤青。
再除了,崔翠母子又被大房要k了回去,理由是,生是大房的人,死是大房的鬼,一个外室是没有资格给主母摆脸子的。
但孩子被全琮留了下来,那孩子去了大房,还有活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