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自小读圣贤而知义理,所秉持鬼神而远之的一切;却都在昨夜里的人前显圣中,被颠覆了个干净。想到这里,只见叶京转而对着重新现身的江畋,无比恭切的问道:
“小人敢问一声,真人可否传下衣钵法脉,令后世道法和香火传续不缀。”
“我辈众人既然超凡脱俗,求得自然是不在三界五行的逍遥自在,要这些俗物于我何益?”
江畋闻言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信口开河道:
“什么帝王将相,功名富贵,又能比得上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久视之道?能够留存此世,也不过是为了了俗缘、凡尘练心的火中种莲。”
“是小人愚钝无知了。那敢问真人,当下这些僧徒愚顽不灵,是否要以刀兵好好驯顺,以儆效尤呼?”
叶京连忙顺势请示道:
“不用,只要你略作配合,造些声势就好。”
江畋却是摆手道:
片刻之后,四下得到传令下去的围困将士,突然就齐声大吼着叫喊起来:
“兴善寺容庇反乱逆贼,聚众抗拒王师,当遭天谴,鬼神不容。”
“当遭天谴,鬼神不容。”
“当遭天谴,鬼神不容。”
“当遭天谴,鬼神不容。”
然而,已经回到坊门楼上的那名知院僧,见状却是冷笑了起来:
“这些殿军看似汹汹,却也是色厉内荏,只剩下口中逞能的本事么?”
在旁的武僧头,则是轻轻摸了下脑门上泌出来的汗水,如释重负道:
“我倒这次难免冲突了,少不了一些损伤,却还是知院料的更准。”
“不然,三纲他们可不能太久不露面的,不然总会有人起疑的。这次是实在没法,才连累到你这里的,只求能坚持到夜里,再想法子让他们乘乱脱身吧。”
知院僧却是摇头道:
“放心,日常里受诸位大人的恩德与好处,一直无以回报;此番定当尽心竭力,哪怕寺院中死伤上一些,也要为之争取一线机会的,”
武僧头却是拍着胸口保证到:
“不不,你要明白,不但要有足够的死伤,还要准备好放火;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够让那位监国小儿,背上足够的骂名和是非呢?”
知院僧却是脸色决然道:
“说得好,你们可以去死了。”
这时,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顿时就惊得这两人猛然转身,左右顾盼着空荡荡一片;却是距离最近的僧兵也在十几步外。“谁”“是谁!”
下一刻,那名武僧头就突然伸手,一刀砍在知院僧的脸上,血花迸溅的惨叫痛呼开来;然后,又像是在身后加了弹簧一般的,猛然凭空一跃而起;跳出墙头而头朝下的栽在硬砖地面上,碰的绽开一团红白颜色。